那些一味付出的感情,总会有枯竭的一天。到那时候,你回头看看,会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狼狈不堪,满目疮痍。
风从许乔楠的衣领缝里,钻了进去,那种凉意,直达心底。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却明显的慢了下来。这是他早料的结局,有了心理准备,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他此刻能做的,不应该是松开眼前的这只手,然后点头。明明是这么想的,可手却是控制不住的在收紧。
秦桑笑着把许乔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许先生,你抓疼我了。”
这是第二声了,许先生?多么陌生的称呼。这个称呼在否定着她和他之间的开始,过程,在否定着他们这三年。
许乔楠的头突然抬起,和低着头的秦桑,隔着仅仅一公分的距离对峙着,“秦桑,你再敢叫我一声许先生,试试看。”
他在生气。
身体怔了怔,秦桑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了。不,她说错了,眼前的人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直起身子,把与许乔楠之间的距离拉开,“我现在能好好的,也算是你救的。你不欠我什么了,不用有罪恶感。你不爱我,不会爱我,不可能爱我,这种感觉我从未比此刻更清楚。”
“我从没见过,你跟我说话像今天这般理直气壮过。”
有些意外于许乔楠的重点,秦桑莞尔,抬手抚向了自己的脖子,“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下半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
秦桑手指抚过的地方,还留有易见的痕迹。她眉眼低垂的模样,看得许乔楠心里隐隐发疼。
环顾熟悉的房间一周,秦桑拿起了自己的手机,“这里本就没什么是我的东西,我就不拿什么了,你不要的,就丢了吧。我打电话,叫果果来接我。”
手才刚碰到屏幕,就毫无防备的被一双从旁边伸过来的手拿走了,就是许乔楠无疑。
秦桑看着现在已经躺在许乔楠掌心的手机,许乔楠也没有丝毫要藏的意思。
点了点头,秦桑倒也没恼,“没错,那个手机也是你给我买的,我不应该拿走。”
没有回答秦桑,许乔楠沉默着。
侧身,秦桑就想要去开门,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被一双带着淡淡暖意的手覆住了。
高挑的身材,秦桑转身,脸刚好对准着许乔楠的胸口。那么近的距离,隔着空气,她都能听到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
单手撑着秦桑身后的门,许乔楠另一只手抓住了秦桑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当他想到,只要秦桑从这扇门出去之后,就会远离他,去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就上前了。
“如果我说我不想你走,你信吗?”
从前渴望的温度,让她现在只想快点抽离,“别闹了,真的不好玩。”
许乔楠的手松开了,门锁一拧,就被秦桑推开了。
隔着一扇门,他能清晰的听到她向李叔借电话给徐果打电话的声音,她能听到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每一声每一声,都在离他远处。她要离开他了,离开他的生活,从此他的世界再没有秦桑。
手里还留有她的温度。
痛,从未有过的痛,痛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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