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没有说话,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史密斯太太看着甘罗,又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谁,但是,孩子,我回不去了。”
甘罗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史密斯太太。
史密斯太太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在遇见他之前,我以为自己不会结婚的。”
何萌在旁边和薄荷八卦地对视一眼,默默地又转回了头。
史密斯太太:“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吵架,动手,当时,你还没有出生,就算是你后来出生了,好像他们还是这样,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可能不会结婚了。”
甘罗看着这样的姐姐,突然有点儿心疼。
史密斯太太:“在我的记忆里面,家真的不是个很美好的词,它就是四四方方的,周边都是墙,把一堆人困在里面,不管你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只要你在这里面,你就要接受这一切,无论好坏,对错。”
何萌在旁边眉头紧锁。
史密斯太太看着远方,就像是在看着那个时候的小张秋:“6岁,我下课回到家里面,看见爸爸妈妈吵架,我当时害怕极了,我跪在爸爸的面前,求他不要这样,但是,过了几天,三天?四天,就又开始了,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不值钱!”
史密斯太太的眼泪流下来,但是脸上还在笑。
甘罗看着这样的姐姐,好像只能够拉着她的手,其他的什么都不做不了。
何萌在旁边和薄荷两个人在一起依偎着,互相抹眼泪。
史密斯太太还没有说完,她温柔地看着甘罗,眼睛里闪着光芒“但是,你知道吗?韩浩带给我的不止是爱情,是一种阳光,我从来没有接受过的阳光,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
甘罗点点头,“我知道。”
史密斯太太:“他喜欢在走路的时候,倒着走看着我的脸,因为他说那样他就可以多看我几眼,这样就可以把以后看不到的时间补上了。”
甘罗看着眼前的姐姐,突然心里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也跟着好难受,这个感觉其实从进来以后就一直有,但是,自己一直没注意,现在,甘罗觉得好心疼,这个感受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史密斯太太没有大声哭泣,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安安静静地笑着带着泪,把这件事讲出来,何萌在旁边听着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她想要放弃了,就这样吧,为什么一定要有黑白?为什么一定要说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抓起来?他们可以不用的,不是吗?
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房间里面没有人起身去开门,外面的人一直在敲。
老李:“开门,警察办案。”
房间里谁都没有动,老李他们在外面直接撞了门,进来就看见甘罗坐在地上,握着史密斯太太的手,史密斯太太已经变得安静下来,何萌在旁边警惕地看着老李,薄荷早已经躲了起来。
老李走到甘罗他们旁边,“老大。”
甘罗站起来,“不用叫我老大。”
老李看了看甘罗,又看了看史密斯太太,脸上带着犹豫,,“老大,那人,我们带走了。”
甘罗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句话,是应该说“嗯,人你们带走吧”,还是“好,带走吧”,甘罗现在说不出口,这和以前的他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史密斯太太看着甘罗,何萌也在看着甘罗,就连薄荷也在偷偷地看着甘罗,老李也在等。
甘罗还是点了点头。
老李转身推着史密斯太太离开了,和同事一起,把史密斯太太带走了,甘罗不敢下去。
何萌看着这样的甘罗,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无力地感觉,果然,这样,才是甘罗呀,那个义正言辞的甘罗。
何萌跟着老李下去,看着史密斯太太被带走,帮着院长安抚老人们,何萌发现,李大妈和张大爷不见了。
楼上的甘罗,听着楼下慌乱的声音渐渐被平息,他想起了属于张伟的记忆,其实,也是他自己的记忆,但是,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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