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的颜卿卿心疼的看着凝笑,伸手想要触碰,却被凝笑那倒吸的冷气给吓得收回手。颜卿卿有些责怪的说:“你这丫头,我不是说过,在我的府中,你就算是打死了人,也会有我在旁边给你罩着,不用去在意吗?怎么能被那么个女人给弄成这样?”
“小姐,你如今已经被皇上给盯住,如果再因为我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不好办……”凝笑说完之后,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脸,淡淡的笑着,安慰颜卿卿的说:“这也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如果要是划了小姐的脸!这可就罪过大了!”
颜卿卿听见她这样说,低头,半晌抬头,手中动作轻柔,将上好的雪莲膏擦在凝笑的脸上,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丫鬟!”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你!我最开始因为失去记忆,什么都记不得,唯一能够相信的,也只有你一个人!我知道,这么多年,无数的人想要买通你,打探我的消息,你都没有答应,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而不是我的丫鬟了!”
颜卿卿说完之后,凝笑的眼睛已经饱含热泪,她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小姐,能够这样的跟自己推心置腹!她也从未奢望,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够得到小姐如此的怜爱。
“小姐!你不用对凝笑这么好的!我只是一个丫鬟的命!”凝笑开口,似乎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之中,竟然有着些许的不自信。
凝笑出生的地方,偏远而荒无人烟,母亲把她抚养长大,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所以才会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把她扔到这颜府做丫鬟!即便是这样,凝笑也从未恨过自己的娘,因为她若有别的选择,也绝对不会这样做!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颜卿卿打着哈欠,往床上斜着一趟,看似随意的说。“我从来不相信命中注定!如果相信命中注定,我便必须要嫁入到这皇宫之中!看似金碧辉煌,荣华富贵,但何尝不是痛苦的深渊?被锁在笼子里,只做一只金丝鸟?我倒是宁愿死……”
颜卿卿的话,斩钉截铁。而同时,凝笑看着这样的小姐,倒是也心生出一种敬佩,她喃喃的说:“小姐!你知道吗?你如今这副模样,倒是要比城中的郭襄来的美多了!”
“郭襄?郭芙的妹妹?”颜卿卿脱口而出,看见凝笑迷茫的表情,自己扑哧一声的笑了。她倒是愚蠢,怎么可能在这凭空而来的地方,还有杨过和小龙女那套事情?
凝笑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反倒是解释说:“郭襄是咱们这里的第一美女!不管是才华还是外貌,都一等一的!而且身子也十分的娇弱!”
“不像是某位小姐,天天上蹿下跳的!”凝笑说完,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床榻上的颜卿卿。颜卿卿撑起身子,侧头抓了枕头,狠狠的朝着凝笑打了过去,说:“你这丫头,刚还夸你两句,如今就跟我贫嘴起来!看我不把你……”
里面主仆二人吵吵闹闹,司徒净尘在门口,听见这欢笑声,顿了顿脚步,却原路返回。他本是从府中出来,想要让颜卿卿跟自己去学四书五经,可他却不忍心……心里那满足和充溢的情绪,让司徒净尘有些慌乱。
“小姐,过几天就是祭天仪式了!皇上会不会让我们去啊!”凝笑眼神中有些好奇,还有些许的兴奋!祭天?颜卿卿皱起眉头,老皇帝怕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可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颜卿卿还就不相信,如今一个嚣张跋扈的凤栖郡主,撒野能被谁怎么样!老皇帝想要用这郡主的称号,让她动弹不得,可他别忘了!这免死金牌,可是他亲手递过来的,就别怪自己随意的用了!
“小姐,你这样,倒是挺吓人的!”凝笑说完,打了个冷战,匆匆退下去!
颜卿卿在房间里,跟黑耀轻声的温习着武功,倒是也相安无事!
两日之后,颜府门口的阵仗惊动了颜卿卿,她开门看过去,果然,老皇帝身边的太监,又送来了一纸绢帛。
“胡公公,你每日也不累啊!天天往颜府跑,上次见我还避之不见!也不怕哪天小命就累没了!”颜卿卿迈着莲华步,朝外面走去。伸出手遮着脸,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威胁。
胡公公脖子一缩,用尖细的嗓音说:“郡主这可是说笑了!那日小人只是没看见郡主!这怎么敢看见了,还故意躲着呢?若真的是这样,皇上不还要了小人的脑袋?”
“怕是你继续这样下去,你的脑袋,皇上不要,我哪天就兴趣一起,要了!”颜卿卿眼神微眯,狠咧的说完。胡公公更是腿下一软,自己这是得罪谁了!皇上和郡主,两个都惹不得,那就只苦的自己了!
胡公公想到这儿,放下圣旨,开始用手轮流的扇自己的嘴巴,区区几下,这力度就让他的脸颊已经微肿,即便这样,公公还在嘴里说:“小人惹怒了郡主,该死!盼郡主不要责罚!留着小人这条小命……”
“小姐……”凝笑从未看见过胡公公这般模样,而身后的那些小太监,见状也都腿软。怕是颜卿卿对他们说上一句话,他们就尿裤子的模样!
胡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已经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尽心尽力,皇上有什么事情,也都会吩咐他去办!而他对颜卿卿这样,也彰显了皇上对凤栖郡主的重视!
“胡公公快起来吧,你这是做什么?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多么不讲理的人!这皇上看见你脸上肿了,可不要跟我发火了?”颜卿卿说完,回头跟凝笑说,“快去把我房间里,那瓶上好的跌打膏拿过来,让胡公公带回去!别把这脸给弄花了!”
胡公公从凝笑的手中接过那瓷瓶,脸上露出笑容,说:“多谢郡主!”
“行了,你来什么事情?这圣旨放在地上,有心人告到皇帝那里去,怕是你吃不了,兜着走了!”颜卿卿眼神一瞥,明黄色的绢帛躺在地上,已经有些地方惹了尘埃!胡公公看见,大吃一惊,连忙拿起来,心想着自己刚才真的是疏忽了!
胡公公定了定神,说:“这明日就是一年一次的祭天仪式,往年,郡主这不宜出府,所以就都没去!今年,皇上说,郡主心思聪慧,若是去这佛光寺,为国求得平安!怕是一件大家都欢喜的事情,便吩咐奴才来宣旨!明日一早,凤栖郡主入宫,共同前方佛光寺!”
“佛光寺那佛门重地,我不想去!”颜卿卿并没有伸手接旨,站在原地,说:“上一次你来,我爹爹二话没说就接旨!你回去,肯定特别好交差吧?不过你今日倒是打错算盘,我在府中,皇上姑父的圣旨,我倒是一点儿想要听的心情都没有!”
颜卿卿如此张狂的态度,让后面的一众人等都倒吸一口气,这……
“郡主就不要让奴才为难了!先接了这圣旨,若是想要反悔,就去宫中找皇上难道还不成吗?”胡公公一脸都快哭出来的样子,几乎是不敢多说什么。见颜卿卿还没有说什么,胡公公不得不开口,道:“郡主,这次,颜妃也要去!”
“姑妈?”颜卿卿挑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胡公公,说:“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胡公公欲哭无泪,擦着额头上的汗,说:“奴才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郡主啊!往年,颜妃都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不能够出来,也不能够参加祭天仪式。不过今年,皇后倒是说自己,身体抱恙,不适宜去祭天这种场合,所以让颜妃替代!”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颜卿卿喃喃的思考着,皇后多年来,始终忌惮着颜妃,几乎是让她幽居深宫之中,恨不得永世无翻身的机会,可是如今,她竟然做出这样的方式,是不是其中有诈?
颜妃这么多年,对自己照顾有加,若是颜卿卿还在,她也一定会护得姑姑周全!
“行了,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儿上,把这东西放下吧!”颜卿卿也懒得伸手去接,看了凝笑一眼,道:“你去拿来,然后放在我仓库里就行,看着就心烦!”
一般情况下,圣旨这东西,必须要亲自跪下,领旨谢恩,可换到了颜卿卿的身上。她能够应下来,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怎么还奢望着,能够有别的……“那奴才就先行告退,明日这马车会在颜府门口等待,郡主且不要误了吉时才对!”
“就你啰嗦,快滚吧!”颜卿卿不耐烦的挥手,而胡公公似乎早就盼着这样的一刻,飞一般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凝笑捂着嘴,偷偷的说:“小姐,你这名声,怕是从今日开始,城中无人不知了!”
颜卿卿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左右她也不奢望自己能有什么好名声!这以后的日子,才精彩呢!
她就不相信,老皇帝就真的能够让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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