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边苏雨婷叹了口气:“爸,医生每天都说您的情况越来越好,可您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没有您在身边,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现在我终于知道,当初您为什么会那么忙,忙到没时间陪我。集团离不开您,您一定不想看到现在的集团被程家弄成什么样子。您一定更不想看到现在的我,竟然也在帮助程天宇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爸,对不起,我没有守护好集团。但我不得不这样做,只有接近他们,才能拿到打垮他们的证据,我一定会将集团夺回来。”
这番话虽然苏雨婷说得很坚定,但她身体却是诚实的,此时她真的觉得好辛苦,浑身充满无力感。好多话憋在心里不能和外人说,而这个家又只剩下柳姐陪着她,苏雨婷不希望柳姐也为自己担心,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父亲现在是她唯一还可以倾诉的对象,因为病床上的父亲不能回应自己,剩下的只有包容。
7月的天气已经很热,自从父亲病倒后,家里便不再开空调,担心父亲身体着凉。一阵风从敞开的窗口吹入,难得带来一丝清爽,也带走了些苏雨婷心中的苦闷。
一缕丝被风吹落脸颊,苏雨婷想抬手拨开它。但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缓缓将她无力的小手包围。
苏雨婷一惊,低头看去,抓住自己的竟然就是父亲久久未曾移动过的手掌。
“爸”惊呼声中,苏雨婷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双眼,正在满怀欣慰地望着自己。
这个眼神太久没有看到过,这一刻她整整期盼了一年。苏雨婷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一把抱住父亲,不停呼唤着,以求证明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爸,您真的醒来了吗?我是不是在做梦?爸,您怎么不说话?我是雨婷,我好想您”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实在不敢确定看到的是不是真实,就连声音也因为哽咽而渐渐堵在喉咙里。
忙碌的柳姐听到苏雨婷的惊呼声,不知道生了什么,连忙赶出来确认情况。看到眼前这一幕,竟也是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
苏雨婷见到柳姐,忙一把抓住她,不停摇晃着柳姐,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柳姐努力调整着情绪,可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如何能够短时间便冷静下来,唯有不住点着头,用行动回答着苏雨婷的期盼眼神。
最先给出回应的竟然是苏万豪,他同样眼中满含着泪水,努力张了张嘴,似乎太久没说过话,嗓子明显过于干涩,出的声音也模糊难以理解。不过他却可以用力握着女儿的手,让自己身体上的温度来传递对女儿的关爱与喜悦。
终于柳姐理解了苏万豪此刻的需求,忙安慰下苏雨婷,然后转身取来一杯温水,小心用调羹试着喂到苏万豪口中。
苏万豪努力吞咽着,虽然喝下去的水量并不多,但久旱的喉咙终于得到湿润,就仿佛沙漠里寻得了绿洲。“雨婷让你担心了。”
这一声简单的呼唤,将苏雨婷抑制住的情绪彻底冲开。她再次扑到父亲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出声音:“爸,您真的醒了”
没有人阻止此时的泪水,也不需要安慰,久别的父女俩相互拥抱着,弥补这一年来积蓄的牵挂。柳姐站在一边依旧端着水杯,眼角的泪不曾干过,脸上的笑容不曾消散,这一刻胜过她所有经历过的喜悦,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没有人计算过他们哭了多久,也许多久都不够宣泄这一年的期盼。直到苏万豪拍着女儿的背轻声说道:“好了雨婷,不哭了,再哭眼睛都肿起来,就不好看了。”
这一年来伪装在苏雨婷身上的坚强,在父亲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全部被放下。此时她就是个依偎在父亲怀中的小女孩,除了激动,满身都充满着委屈和无助。
“爸,对不起,我没有守护好集团,把集团搞丢了。”
苏万豪眼中没有丝毫责备,反倒尽是欣慰之色:“我都知道,这段日子你在我耳边说过的话,我全都可以听见。辛苦你了,是爸的身体不争气,让你一个人来承受这么多。”
“不爸,以前都是我不听话,没有让您放心,还做了那么多任性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不会突然病倒这么久。”
“我的病跟你没有关系,至于集团,是我疏忽了,没有早点提放着程家的野心。”
“好啦!董事长、小姐,你们就不要急着聊集团的事了,以后时间还多得是。”柳姐现在情绪也调整过来,出声提醒道:“董事长,我先扶您起来靠一会儿,然后再请医生过来帮您做个详细检查。”
苏雨婷也反应过来,父亲才刚刚醒,这时候不应该让他为集团的事操心。她忙从父亲身上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柳姐,你这就去联系医生吧!我来照顾爸。爸,您饿不饿,要不要帮您准备点吃的?”
苏万豪笑着摇摇头,抬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女儿真的长大了,也许这次生病,反倒是上天给他们父女俩的一份礼物,让他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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