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过了十年之久,她也未修炼出苏家姐妹的一半功力,既未能博学多才,又未能独善其身。
“唉!”
姜梒长叹一声,恍然大悟般回忆起了当年其弟临终之言。
恐怕,他也曾如此踌躇不前,即便做足了准备仍然觉得会把握不住。
树林里缠斗的几人耳听八方,误以为姜梒因久等,生了烦躁,皆想着战决。
待苏蕴浑身浴血回来复命的时候,满脸惶恐不安,姜梒惊讶地看着他,问:“你这是换了路数?怎还搞成这个样子。”
苏蕴不好意思地挠头。
他平日里极其病态地保持着身上衣裳的干净,便是不小心粘上落叶,都能掸上无数回,最后又回房新换一身。
做他的浣衣妇,恐怕都能累死。
如今肯忍着血洒一身,都要快解决刺客,恐怕真是为了姜梒。
“公主,这些人一不小心留下了破绽!”
苏蕴递上一枚令牌,姜梒未接,只是居高临下瞧了一眼,便了然于胸。
“起来吧,这些东西都不重要,那些刺客再粗心大意,也不会真留下破绽。能被看见的,一定是对方想让你看见的。”
苏蕴还想再说,被姜梒一下子堵回去。
“若是再不换下这身衣服,那上面的血迹可要融进线里了。这身,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姜梒说完,苏蕴一溜烟便跑了,忍了许久,已经达到极限了,再久一些,恐怕他都要将自己扔进桶里揉搓几遍了。
见他走得匆忙,姜梒笑得开怀,眉头轻扬,一下子便驱开了阴雨天的郁闷。
片刻之后,姜梒脸上的笑容冷下来,望着桌上那枚令牌呆。
这一路上,已经被几波人刺杀多次,次次都能寻得一些小破绽。
这些东西又指向性明显,全然将一切都推到了魏家一派。
魏策要杀她吗?
姜梒不敢自信的否决,可又觉得不大可能。
最主要的是,这个令牌,与她昔日所见不大相同。
是的,她亲眼见过魏家的令牌,虽然那时灯火昏暗,可她还是看的认真仔细。毕竟那夜过于放浪形骸,让人很难忘记。
翌日一早,雨势如瓢泼,丝毫不见收敛之意。
用过早膳姜梒在窗户旁呆,望着外面泥泞的道路上,偶尔经过行色匆匆的赶路人,心里竟然觉得一片荒凉。
好在下午的时候,蓦然雨停,要不是植物上翠青湿润的叶片,和屋檐瓦口处正滴答滴答滴着水,这一切都仿似是梦一般。
姜梒站在门外,鼻翼间涌进新鲜空气,肺腑舒畅,心情大好。
此前的疑虑,跟着昨日天边积压的乌云,倾盆而下,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内心多如那轮耀眼的太阳般坚定。
一行人复又赶路,苏蕴也终可光明正大地跟进队伍里。
说起苏蕴,便不得不重提往事,那时,姜梒才刚入浔阳一带,落脚不久。
那里的府衙见她这样一个大人物来此定居,万分惶恐,便想着表现一把,图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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