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心里一颤,抬眸间眼底的担忧之色也全都落在鳌拜眼中,“你这是什么神情?皇上如今不是对你信任又上了心吗?依我看,皇上兴许已经对你是情根深种,不然何以做出种种举动?”
愿陪她在乾清宫一同罚跪,这是鳌拜始料未及,也让他大为惊喜。
挽月的脸上却并未见到娇羞,反倒微微垂首,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阿玛,女儿生性谨慎,不敢信帝王深情。更怕这深情背后万一有所隐藏,那必定伤人更深入骨髓,置人于万劫不复。女儿宁愿先防备,保全自身后再去慢慢信。”
鳌拜再度认真地打量着女儿,原只以为她相貌出众,又机敏聪慧,懂得俘获皇上的心,能为他提供助力。可刚刚听了这一番话,他反倒觉得,单就这一点上来说,便是许多男子都不及。谋大事者必得心狠,不能有妇人之仁。他先前担心过,女儿是否会反被皇帝俘获芳心,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皇上远比您想得要有谋略多了,他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您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挽月想起康熙在这个十几岁的年纪就能除掉鳌拜,而把吴三桂为首的三藩之乱平定也不过才二十几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轻易为感情所困扰束缚手脚之人?
她不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信,或者赌。古往今来,信有帝王霸业之心男子的女人,无一例外都是薄命。
这一切于她而言都是变数。
她的出现,也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鳌拜挑了挑眉,挽月说的这话,他是打心底里不认同且不想认同的。这点,挽月和纳穆福都看了出来。
鳌拜生性骄傲,刚愎自用,更因为这些年被身边的党羽捧上高台,处处奉承,享受到了大权在握的荣光,怎么也不肯相信那个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小皇帝不但不听话,心里还藏着要对付他的谋划。也许有吧,想除掉他那必然是有这份心思的,可如今跟自己作对的大臣几乎都被他除掉,剩下的都是听话的和不足为惧的,皇帝能掀起什么风浪?
纳穆福背着手,“阿玛,我觉得小妹说的有道理。皇上近来不为难您,甚至对小妹好,我都怀疑是故意让咱们家麻痹大意。兴许暗地里有大动作呢!”
鳌拜不是心里不认,而是嘴上不想承认,他握紧拳头,侧首深吸一口气,“他这两年没少针对我,但都是小打小闹而已。主要是身边有个苏克萨哈怂恿,现在又多了一个索额图,凭他自己……”
“凭他自己也是完全动得了这个对付您的心思。”
挽月认真地看着鳌拜道,“您别忘了,他也是您一手教出来的。”
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鳌拜瞳孔放大,像被一下击中。他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我是觉得近来有些蹊跷。我和苏克萨哈争圈地的事,他也没有起先那么大的成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纳穆福同我说,发现銮仪卫在偷偷调查班布尔善,我怀疑他是想先从我身边的人入手。”
他突然立定道:“不行!我不能任由皇上除掉班布尔善,拔了我的爪牙,对我来说就是伤筋动骨的事!”
若不是提前知道结局,挽月也定赞同鳌拜此举,可事实并非如此。玄烨早就布好了一张大网,索额图和明珠都是支持者,外有皇亲,还有太皇太后蒙古的娘家人们。
“皇上要办班布尔善,或许这也是给您下的一个圈套。您想,那銮仪卫是皇上心腹,只替他一人做事,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如若盯上了班大人,必定已经掌握了结党营私的证据。您这时候站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毕竟现在皇上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知道皇上有多大后招。”
鳌拜深吸一口气,左思右想,踯躅再三,走近女儿身边道:“难为你在宫里,还不忘惦记阿玛这些事情。我不是个好阿玛,让你和你额娘流落在外多年,回来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要跟我一起提心吊胆。阿玛往后一定竭尽全力补偿你。”
挽月淡淡一笑,凝视着鳌拜的眼睛,“阿玛,女儿真的怕死,也不想看你们任何一个人去送死,您还是打算谋大事吗?您已经大权在握了呀!”
鳌拜眼底流露出慈爱,望着身后挂在墙上的猛虎下山图,生出英雄迟暮的悲壮与遗憾,“阿玛手中的大权便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皇帝若想要,就必然要除掉我。可让我乖乖送还,阿玛又怎么肯甘心?这边是骑虎难下。
我从未想过自己当皇帝,我只是舍不得还政罢了。他就这样硬生生想从我手里夺,我不甘心!死也不甘心!这些年大清能稳,我鳌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们却只看见我霸占权力不放、居功自傲。这我又向谁要说法去?将来到了地下向去了的太宗、世祖吗?”
他回过头来,“月儿你放心,你说的话阿玛听进去了。我会慎重思量,慎重行事,不会掉以轻心也不会鲁莽。”
挽月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一回家,阿玛便把你叫过来,一定累了吧。你先回去歇息,回头阿玛若有别的思量,再叫你过来。”
挽月福了福身子,离开了书房。
待女儿走后,鳌拜方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
纳穆福垫脚朝外面看看,若有所思,“您为何还是支开小妹?”
鳌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低头倒了一杯茶,“月儿刚刚有句话说对了。玄烨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我们很像,都生性多疑有城府;月儿是我的女儿,我发现她同我也像,谨慎、想得深远。我们仨都有相似之处。那我自然也还是对她有所保留。这是弄不好就满门抄斩的大事,我的确不能掉以轻心。”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怕那个小皇帝万一哪天真把月儿的心给牢牢抓住了,像这次利用她一样,然后再回头咬死我们。”
纳穆福心惊,同时也不禁升起一阵悲凉。果然生在像他阿玛这样的枭雄家,如同生在帝王家一样,父子、父女、手足之间,只怕必要的时候也难免会有冷酷冷血。
“皇上这招够狠,他盯上班布尔善,我若跳出来帮了,也许他真有后招,就等着借此拿下我;可我若置之不理,班布尔善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焉知不会为了自保而将一切罪责推到我的头上?我鳌拜左右难做,不若学学挽月,也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哦?阿玛是什么意思?”
纳穆福坐了下来。
“我就心安理得地接受皇帝因为宠爱我的女儿,而不再同他作对。他若进一步紧盯班布尔善,说明他并未打算放过我和我的党羽,对我好对挽月好只是权宜之计,安抚我;那班布尔善必定会找我求助。
我若不出手,他必定狗急跳墙,他可是姓爱新觉罗的,早就对自己的身份仅仅是个闲散宗室耿耿于怀。我身边的人里,他的谋逆之心最大。这点皇帝也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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