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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才心思漂浮,以为他那般大张旗鼓落城门救她,是知晓她身陷囹圄。
他确实一眼将她看穿了。
原就是她的错,她先头不曾受过旁人的恩惠,以为这般为她便是心悦于她,竟兀自惶生出可笑的余生可倚的错觉来。
她原就是重活一世,上辈子便在情爱上头吃过苦头,怎得重来一回,还要在一样的地方跌跤才能长记性呢。
脑中还反复着才刚他的三言两语,他说要与她“两讫”……
霎时,贺瑶清蓦得瑟缩了一下身子,眸中含着的泪珠终于应声而落。
可眉眼间的泪珠好似生了根,初初不过是顺着她的面颊似一撮银线似的滚落,而后便是泪珠不断梨花带雨之态,至最后却是椎心饮泣涕泗滂沱嚎啕抽噎。
直待哭弯了腰肢,覆在李云辞扔给她的那个包袱上,背脊颤动,泣不成声。
所以,她已被李云辞抛下了。
那心下奢望已久的自由终于到来,可欣喜不曾如期而至。
她精疲力竭,却又痛不欲生。
蟾月高挂,与只影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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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辞一路策马狂奔,行至半道,突然勒住马缰,“不要跟着我了,去跟着她,待瞧见她安全入了城便不用再跟,亦不用跟我复命。”
说罢,正要复朝梁王府策马而去。
却又一时犹疑,“还是再跟一段,待见着她安顿下了再回。”
眼下跟着他的这个暗卫,原先头都是隐在老夫人身侧,在他那回遇刺后,秦氏说什么都要将这个暗卫还给他。
更深露重,风过掠影,黑暗中好似有一个黑影朝先头的方向去了。
李云辞至梁王府时天都擦了亮。
阿二一直在府外候着,见着人回,忙上前迎,“王爷可算回了,老夫人差人来问过几回了。”
李云辞只将马鞭跑给了他,话都不曾说,便大步跨入内往院内去了。
步伐橐橐隐带怒意,阿二原也是个识趣了,随即跟上,口中小心翼翼地问询道,“王爷今日恐是累了,属下差人去给老夫人回个话儿罢,只道王爷一切安好,正要睡下了。”
话音刚落,身前的李云辞却骤然停了步伐,随即回身,眉目沉沉,薄怒道,“滚开。”
阿二闻言,哪里还敢再显眼,也莫管什么李云辞跟前需不需人伺候,随即顿了步子,再不敢靠前。
李云辞径直入了南院书房,朝院中大声吩咐,“备水!”
随即“砰”的一声反手阖上门,行至桌旁坐着,气息沉浊,胸膛间不住地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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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不曾回,院内的仆妇小厮自然也不敢皆睡去,几个原是要留着守夜的人听着吩咐了便去厨房预备,不多会儿,待备好了水便要去叩门。
可才刚王爷面色不善,谁人都瞧见了,哪个都不敢上前,你推我让得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略年长的仆妇林嬷叹了口气兀自上前去了。
行至檐下,悄么儿贴上耳朵朝内一听,见没什么动静,便抬手轻叩屋门,“咯咯”两声,“王爷,水已然备好了,现下可要沐浴?”
内里却无声来迎,林嬷嬷退也不是再叩门亦不敢,正心下两难之际。
便听得“吱呀”一声,屋门从内里打开。
李云辞面色冷沉,跨步出了屋子径直往浴间去了。
这几日军情紧急,好容易从雁门赶回来捉了沾既,又被另一桩事扰了心神,疑心蔺璟使诈,便着急忙慌得赶去寻原就有归顺之心的山匪,而后便一直在鄞阳城门处守着,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这番几个来回,莫说沐浴了,连衣衫不曾换过,先头又泡了水,后头又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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