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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睡?你又不头疼了?”乐渊一遇到他不想聊的话题就翻脸,变天都没这么快。
琮玉拉了拉乐渊的西装外套,盖好膝盖,漏风的地方腿压住,扭头冲他笑:“那大哥能告诉我,你到松川干吗来了吗?”
“不是能耐吗?还用问我?”
琮玉吸吸鼻子,做好架势:“那个假少将就在山里。”
乐渊没接话。
琮玉看了一眼服务区,警车已经开走了:“不然咱俩现在回去,还能赶在一点前吃一顿烧烤,然后在两点之前躺在酒店的床上睡觉。”
乐渊对她的猜测不置可否,也没解释他为什么不走。
琮玉拉了拉袖口,继续问:“他为什么过来,你为什么过来?”
乐渊持续沉默,但在琮玉下一句废话到来之前,突然下了车,绕过去,打开她那侧的车门,不容拒绝:“下来。”
琮玉不知道哪个字又得罪他了:“干吗?我不下,外边冷。”
“下来!”
“我不!”琮玉忍不住皱眉,莫名其妙,好好的抽什么风?
乐渊说:“那坐到边上去。”
琮玉扭头看了一眼乐渊刚坐过的位置:“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废话,不换过去就滚下来!”
琮玉不情不愿地挪过去,乐渊上车后坐在了她原先的位置,她看着乐渊,收回了自己前边那番独断,什么好人,分明还是□□,好人哪这么大脾气。
她也不想跟他说话了,躺下来,蜷起来,准备睡了。她躺了会儿,头疼,弹性的骨气自觉地潜藏了,睁着大眼睛对乐渊说:“头疼。”
乐渊闭目休息,没理她,她当他默认了,又躺到了他腿上。
枕着乐渊,她很快就困了。
车外的风声很大,像盘在山腰冬眠的野兽打鼾,琮玉不久前还觉得冷,抻抻袖子,拉拉裙摆,缩着肩膀,抱着小臂,这会儿似乎不觉得了,透风的缝子仿佛也被堵住了。
山里,又是车里,琮玉这一宿睡得并不安稳,但就是没醒,睁开眼的时候,太阳的强光差点把她灼瞎。
她好像落枕了,脖子不能动,艰难地爬起来,看向窗外,老服务区除了疑似假少将的那辆轿车,还有一辆宛如跟它做伴的货车,旁的连个轮子都没有。
山脚的几间砖房里,牧民在晒衣服,不远处的木桩子和铁丝制成的圈里有几头牦牛,简陋的没有棚的厩里有几匹马,羊都在山坡上放着。
有位牧民骑着马,戴着毛茸茸的藏帽,看着羊群发呆,马腿边上有条牧羊犬。
琮玉的眼神从车前土坡绵延到天边,这个季节了,草场没那么生机勃勃了,但即便是青黄色,一眼望不到边的视觉感受也还是震撼人心。
醒了五分钟神,琮玉终于想起找乐渊,拿起座位上的薄荷糖,倒出两颗在手心,放进嘴里,随后把盖着的外套穿在身上,下了车,揉了揉僵硬的膝盖和脖颈,眯着眼从坡上下来。快到牧民的居所时,她看到乐渊在跟牧民交流,就站在马厩旁。
他好高,看起来好瘦,风吹鼓他的白衬衫,掖不住的下摆向西南方向飞去,薄薄的布料掩不了他强劲如一堵墙的胸腹,也拽不动他仿佛钉在草地的一双脚。
他站在那儿,自成巍峨。琮玉闲得无聊给他拍了张照片,看着原相机里的身影,忍不住慨叹,九姐还是有眼光的。
她不自觉地放大了这张照片,瞎看着,无意之中,她发现乐渊的耳轮上半部分有一个倒三角的缺口。
为确保不是眼花,她看了好几遍,最后得出结论,他左耳耳轮缺了一角,看上去很像戴耳饰被人生薅了下去,把耳轮薅出了一个豁口。
她早起那一厘愉快因这个发现荡然无存了。
她开始多想,他留长发,是为了挡住耳朵上这个缺口吗?蓝牙耳机呢?也是吗?
她瞎想着,那头乐渊叫了她一声:“过来!”
琮玉抬头看过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掩盖住,回他:“谁过去?”
“你!”
“过去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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