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婷忐忑不安地接过钥匙,男孩儿担心地问:“江姐姐你呢?”
喝过稀释过的解忧露,男孩儿脸色好了许多,江溪安抚地拍了拍他脑袋:“放心,姐姐不会有事。”
话毕,人已经转身出了门。
两层楼高的农村砖瓦房,大门是普通常见的铜芯锁,江溪将裤兜里揣了好多日的发夹往里头探了会,铜芯锁“啪塔”一声弹开了。
大贵趴在桌上,睡得死沉。
钟慧尔狐疑地看着她,江溪知道她心里嘀咕什么,作为一个“单纯”的女高中生:她委实懂得太多了。
不过江溪也无意为她解惑就是了。
毕竟这种偷鸡摸狗的手艺,倘若她也在外逃亡一年多,三教九流都搭一搭的话,学一些傍身也不出奇。
钟慧尔与孙婷两人,在孩子们身旁半扶半搀着一溜烟地往外跑,竟当真是一点声响都没出。
正当江溪老怀大慰,觉得平时的训练出了成果时,走在最后才三岁的小雨被门槛绊了一跤。沉钝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传出老远。
——
坏了。
江溪蓦地转过头,大贵迷迷糊糊地抬起了脑袋。
钟慧尔捂紧小雨的嘴巴,拉着人迅速退到了门外的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夏日清凉的夜风,透过半敞的大门吹进来,大贵搔了搔后脑勺,疑惑地心想:怎么觉得有点冷?
还没明白过来,脑后就受了一记重创,江溪那种花猫似的脸将大贵整个眼眶都占满了,“小溪你……?”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江溪将手里的长凳放下,遗憾地想:到底还是见血了。
看也没看倒地的大贵,江溪抬脚就出了大门。
钟慧尔拉着小雨趴在黑暗里,将这一幕看得真切,一时间抖着唇说不出话来。这一板凳,没有点狠劲恐怕下不去手。看江溪动作老练,想来不是第一次干,偏生这样的人,还肯带着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孩子们一起逃——
到底是善良,还是……
钟慧尔迷惑了。
她愣愣地看着江溪将大门重新关上,又看着她拿了根不知名的东西在门前捣鼓,才拽着小雨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你在做什么?”
江溪并不是胡乱捣鼓,铜芯锁这东西,坏起来容易,修起来难,她现在就是在给自己加第二道保险:把这道锁弄坏。
这样,等第二天这些拍花子们醒来发现情形不对时,除非把门砸了,否则是出不来的。
等门破了,也没车。
这些时间,够他们逃得远远的了。
江溪将功成身退的发夹一丢,拍拍手道:“走,出发了。”
钟慧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手里还拉着小雨,一边走一边讷讷地问:“你……那人没事吧?”
“我有分寸,睡上一夜,也就轻微脑震荡吧。”
江溪轻描淡写地道,钟慧尔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心道:莫非这高中生,以前是道上混的?轻车熟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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