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栀捏捏他的脸,笑得嘴角都抽:“我怎么这么爱你呢。”
“爱屁。”
“你有完没完。”
他终于笑起来,掐她脸低声哄说:“你知不知道,睡你旁边真挺累的,不光说梦话,还磨牙,你怎么回事,二十几岁了还磨牙?”
“谁磨牙。”
“你啊。”
“不可能,陈路周,不爱了,别勉强……”徐栀仰在他怀里,理直气壮地把这句话甩回去。“勉强再爱一下吧。”
他低头看着她,笑说。
“滚,”徐栀跟着气急败坏地踹他一脚,站起来,“真不闹了,我要赶图去了,项目学姐刚微信上催了我好几遍,对了,我网上订的花今天应该到了,你等会儿查下快递,以后每周都会送一次。”
陈路周笑着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然后把茶几上的电脑合上也准备出门,下巴漫不经心地朝着阳台上一点说:“养着呢。”
“你也出门啊?下午不是没课吗?打球去啊?”
“去趟刘教授的沙盘实验室,交个课题,我先开车送你。”
“好。”
陈路周大四的时候就已经买了台车,徐栀那时候跟着几个学长学姐在校外接了几个设计项目,那年正好是2020年初,新冠疫情忽然爆发,工人停工,各大高校提早放假,北京有疫情,庆宜那会儿还是零病例,陈路周徐栀他们几个那年就都没回去,就地过年。
但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想到这次疫情这么严重,一直延续到四五月,很多高校仍旧没有开学,期间上了几个月的网课。徐栀建筑系要读五年,而陈路周那时候正好临近毕业,不过他大三结束就已经保研,跟着刘教授进了实验室,他们那届毕业典礼也取消了。中途就没有再回过学校。
两人在那房子里待了小半年,起初还只能瞒着老徐,后来老徐视频电话打多了,渐渐也发现猫腻了,一开始还总疾声厉色地在电话里孜孜不倦地警告陈路周,你他妈给我有点分寸。陈路周自然是有的,也都照单全收,没辩驳。后来,日子一长,老徐也发现没分寸的不是陈路周之后。于是,他一到晚上就隔三差五地拉着他俩视频,那阵,他俩看书,桌子中间都摆着一台手机,连着视频微信。
画面上是老徐严肃的监督头像,时不时传出几声中气十足地爆喝:“干嘛呢!徐栀,好好看你的书,你老看陈路周干嘛?”
说着,还意犹未尽地掰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你看陈路周,人家多认真。”
徐栀:“……”
某人憋着笑,装模作样地翻过一页《银行货币论》,不痛不痒地给她补上一刀,“对啊,你老看我干嘛?”
徐栀小声说:“欠不欠你,在家看书穿什么西裤。”
他清清白白地“哎”了声,一副你还恶人先告状的样子,笑得不行,“少来啊,昨天让你别把我运动裤都扔洗衣机,我要有得穿也不会穿这件。”
徐栀:“……狗。”
然而,等后来再复工复学,疫情虽然控制住了,但还没完全消除,世界已经变了样,出行的人都规规矩矩地戴着口罩。徐栀那阵跟着几个学长学姐的项目到处跑工地,每天早上挤公交地铁,那阵老徐时不时给他发一些北京公交地铁的路线感染信息。陈路周第二个月就用所有的积蓄、又跟连惠借了一笔钱买了台车,没敢让徐栀再去挤公交。
……
“等下,我换件衣服。”
陈路周拿上车钥匙,往卧室走。
两人一如往常往门外走,嘴里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们要不养条狗吧,陈娇娇。”
“你有时间遛?”
“你没时间遛?”
陈路周:“……”
阳光静静地铺洒在房间里,天光大好,春意勃发,房门轻轻被人阖上,声音越来越小,细碎却充满笑意,未来的美好光景似乎都写在这些只言片语里。
“哎,哥帮你养花,还得养狗,我要不要再去考个饲养证,正好还能养只猪。”
影射谁呢,女孩拧他,“陈路周,不爱了就别勉强。”
他吃疼得笑了声,“哪种?秋田犬不行啊,我老想到小八,”他顿了一下,又说,“泰迪也不行,老抱人腿,出去遛狗尴尬。”
女孩笑起来,“比熊!你不是送了我一个羊毛毡吗,好可爱,我想养一只活的。”
“行吧,回来路上我看看,能不能捡一只。”
徐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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