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公主这时开了口,淡道。
柳贞吉摇摇头。
有些女人狠起来确实要比男人狠,单她们狠起来哪管死后洪水涛天的气魄,就足以让很多自诩汉子的男人望而生畏。
但说她们是纸老虎,其实也不为过。
可能女人是天生的感情动物,一旦在一个男人身上用了情,许多事就再一叶遮目不过了。
不单单女人是依附于男人生存的古代,即便是柳贞吉所处的那个时代,女人也很爱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把他们当成全自己所有幻想与梦想的载体——哪怕有朝一日了解了男人根本不可能成全她,也不会舍得撒手,只会一错再错下去。
按她说,李氏不是个蠢的,在这约束女性的年代还能表现得长袖善舞的女人能蠢到哪里去?
说来说去,不过是昏了脑罢了。
眼大,肚子小。
“皇上总跟我说,”柳贞吉摇头之后道,“一个人既然有胆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那他就要同时做好承担那个结果的准备,不论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不知道李氏能不能。”
气死生母,被至亲之人憎恨,这些以往她不觉得需要顾忌的,现在一样样摊开到她面前让她感受,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至亲的责怪,比千夫所指更折磨人,即便是圣人,怕是都熬不住这种指责。
更何况李氏。
“不能也得能,”兰公主也是摇摇头,“这就是后果,不是她想不承担就能不承担。”
人生不是儿戏,也不可能重来,错了就是错了,不是哭几声,道几声歉就可解决的。
“言王呢?最近如何?”
柳贞吉又问。
兰公主听到这,见皇后没让她回避,就把头低下了头,把耳光当作聋的用。
“还活着。”
苏公公这次回答得也简单。
“如大夫人的事说给他听了?”
“说了。”
内务府做事,自有他们的一套。
皇上让这些人好过,自然一天好日子都不会给他们。
“他怎么说的?”
柳贞吉说到这默了一下,喃喃,“忘了,舌头都没了,怎么说话?”
“话是没说,”苏公公禀道,“不过依老奴看,他是不记得如夫人了。”
所以,即使是心里念一下,都不可能念。
柳贞吉叹了一声。
兰公主在,苏公公也没多说。
言王在牢里用血在地上画马画人,里头有陛下,更有那死去的司飞,还有他自己,画来画去,就他自己与司飞的最多,可那里面,不见言王妃,不见言王世子,更没有什么如大夫人。
与他关在一起的几个儿子,前天只剩了那个用屎尿伪装自己的小儿子,那小子奄奄一息,就差最后断气,可言王也等不了他最后咽那口气,动手要喝他的血。
他要是有点血性,第一天自我了结了,还可能救他的这些儿子们一命。
可他宁肯他们全死了,他也要活到最后。
如大夫人最后也免不了与这个言王关在一块的那一程。
这些事,皇上是嘱咐了不与娘娘说的,苏公公知道这些要闭嘴,所以当娘娘头次找人来过问这些事,他亲自来一趟,也是怕手下人来走一遭,被不好糊弄的娘娘看出个端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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