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终于敢直视前方了:“没以为什么。”
情节之下胡乱找了个借口,“你快走,我要洗澡。”
未免被闯入,在合上门后特意把角落的凳子搬过来抵住门板。
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传来脚步声。
陈岭把耳朵贴到门上,屏气凝神地听。
“咚”地一声在耳道内炸开,他捂着被突然惊住的耳朵后退半步,门外响起轻柔笑意的声音:“偷听我?”
“我没有!”
陈岭赶紧跑到喷头下打开水,好让哗啦啦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等他装作洗澡完毕再出来,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吃宵夜的心情彻底没了,被困意取代,月光将青年的影子拖长,安静的随着行走摇曳。
夏日的天气雷雨总是来得突然,好好的清晨,被一道惊雷打破了平静。
陈岭正做梦呢,一下子就醒了,直愣愣的坐在床上。
抬头看向紧闭的窗户,雨水被大风打过来,沿着窗户缝隙流淌得到处都是。他撑着床沿下床,发现床边的拖鞋位置不对。
陈岭有个习惯,上床时会把拖鞋的后跟朝着床这面摆放整齐,因为如果鞋尖朝着床,半夜里阴物会爬上床。
可眼下,两只拖鞋歪歪扭扭,显然被人动过。
警铃大作,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床,三清铃一如既往的躺在枕头边,而另一边薄被下的床单却并不平整。
陈岭一时拿不准,究竟是自己晚上翻过去弄乱了床,还是真的有东西爬上来过。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昨晚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陈岭带着疑问去洗漱,刚把牙刷放进放进杯子里,就被身后突然出现在洗漱镜中的人吓得一个踉跄。
吴伟伟一脸精神:“陈哥早啊。”
“……”陈岭按住噗通个不停的胸口,“下次别突然站在背后吓人。”
吴伟伟“哦”了一声,兴奋的指着外面说:“江盛行江先生到了,专程来送资料的。”
江盛行一个财团大老板,从未像今天这样对人殷勤过,他此时坐在院子里,看难得早起的赵迅昌打太极。
慢悠悠的动作却带着无法言说的张力和力量感,令人称奇。更让人惊叹的是,旁边的墙头上站着一只大体型的紫蓝鹦鹉,就跟锯嘴葫芦似的,非常安静,完全没有话唠的毛病。
他错开眼,看向靠近转角,背阴的那间屋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前去问候一声。
房间里光线晦暗,走近便感觉到凉意扑面,江盛行定住脚,不敢透过门缝窥视,垂眉耷眼地看着地面。
“您起了吗?”
声音落下许久也没有听见脚步,就在江盛行打算放弃的时候,恍然发现隙开的门缝突然变大了,眼前多出一双长腿。
愣了下,他低头问候:“我来是想问问,您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江家供奉着一位老祖宗,这事儿内部上下都知道,可若是老祖宗有什么需求,第一个知会的只会是嫡系子孙,旁系别支全都得靠后站。
是荣幸,也是恐慌。
昨天上午,江盛行难得偷懒没有集团办公,他揉着疲惫的眼睛撑起脸,陡然发现不远处的沙发上多出一个陌生的男人。
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他却从对方安静的坐姿和微紧着的双唇中感知到令人战栗的威慑,和足以让他吓的晕死过去的恐怖。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江域,是他们世代敬畏的老祖宗。
“很好。”
江域的声音将沉浸在回忆中的江盛行唤醒过来,“没什么需要的。”
说完想起什么,他又轻笑一声:“你派人把院子里淋浴房的门修一修。”
“我马上差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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