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旻说魏严是为了淑妃和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才设计锦州一案,害死太子和十六皇子的。
魏严无子,后面既然还能血洗皇宫,把老皇帝赶下皇位,扶持一个毫无根基的稚子登基,有这等手腕,他为何还要烧死淑妃?
她看向谢征,谢征对魏夫人道:“魏严的罪行,等查清后昭告于天下,自有发落,夫人先回去吧。”
他话已说到了这份上,魏夫人也不好再求情,一叩首后,凄然退下了。
樊长玉这才道:“魏严已伏法,我带人去他府上搜查一番,看能不能搜出什么。”
谢征说:“公孙已带人搜过一遍,魏严行事谨慎,既决定了逼宫,也就做好了兵败的准备,能毁的信件都烧了个干净,查不出什么。”
说到此处,他语气稍顿,看向樊长玉:“老师入京后一直被他扣在府上,现已被接回了谢宅,晚些时候你可去看看他。”
樊长玉又惊又喜:“义父找到了?”
谢征点头。
樊长玉便道:“那我现在就去看义父。”
谢征唤人带樊长玉过去,樊长玉一进院,便听见长宁拍桌子的声音:“我要阿姐!”
“你阿姐平叛去了。”
是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嗓音:“你这娃娃可别捣乱,存心帮那小子扰老夫的棋局呢!”
樊长玉快步走到房门处,唤了声:“宁娘。”
把自己整个下巴搁在棋盘上的长宁几乎是瞬间转过头来,鞋都顾不上穿,踩着一双绫袜张开双臂就蹬蹬蹬跑向了樊长玉:“阿姐,抱!”
樊长玉单手就抱起了长宁,看向虽依旧瘦不拉几,但似乎又一点苦头都没吃过的陶太傅,酝酿了一路的悲伤就这么卡住了,最终只干巴巴唤了声:“义父。”
陶太傅执着棋子淡淡“嗯”了声,瞥樊长玉一眼,说:“听说丫头官至三品了,长进不少。”
樊长玉觉得自己应该谦虚一下,便答:“都是义父教得好。”
谁料陶太傅淡淡一撩眼皮,“老夫可没教你多少,是那小子教的吧?”
可能是因为酣睡了一天一夜的心虚,樊长玉愣是从脸红到了耳朵尖,脖子根应该也是红的,不过因为痕迹太多了,她戴了个兔毛围脖挡了去。
陶太傅也知道这是个憨闺女,面皮又薄,想着她这老实的性子,往后少不得在那滑头小子那里吃亏,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他教了便教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且不说他日后还得八抬大轿从老夫这儿把你娶回去,但是他也是你师兄这点,教你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樊长玉一听陶太傅训话就下意识端坐挺直了背脊,铿锵回道:“义父教训得是!”
陶太傅这才舒坦了,缓和了语气道:“来,坐下陪义父下盘棋。”
被抓着下了大半天棋的俞宝儿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赶紧给樊长玉腾了个位置:“长玉姑姑请。”
樊长玉:“……”
她绞尽脑汁想着下一步落子的地方时,陶太傅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她京中的局势:“李家倒了,魏家那老东西也走到了这一步,那小子接下来要做什么,你知道的吧?”
樊长玉点头,捏着白子本要落下了,却又突然抬起头来,问:“太傅,能问您一些关于魏严的事吗?”
陶太傅皱巴巴的眼皮稍抬:“替你自己问,还是替那小子问的?”
樊长玉说:“替十七年前的真相问的。”
陶太傅便笑了笑:“你啊你……”
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篓里,端起红泥小炉上温着的茶水倒一杯,捧起浅抿了一口,才看着窗外的飞雪道:“那臭小子,这会儿怕是去牢里见魏严了吧。”
樊长玉没做声,她先前就是感觉到谢征似乎想单独见见魏严,才在谢征说陶太傅在府上后,提出想过来见陶太傅,让他有时间单独去见魏严一面。
陶太傅缓缓道:“魏严无子,那臭小子教养在他膝下,还真是被他养得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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