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试图他从容自若的神色里看出哪怕一点迟疑,可是没有,她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难受。
云意咬了咬唇,语气颇带着几分执拗的又问他:“那若是我遇见了那个人,大人可会高兴?”
“自然。”季砚唇边牵出一个浅笑,不明显,他淡声道:“等你将来真的有了心仪之人,我会替你备上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他重新拿起书,“睡吧。”
云意心口涩痛的像是拿了把钝刀子在割,可偏偏她还要微笑,点着脑袋“嗯”了声,转过身背对着季砚。
云意用手背蹭去不住淌落的泪滴,齿尖咬痛了唇瓣,云意反复平复着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室安静,只有闪烁的烛光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季砚手里拿着本书,一刻钟过去,却一页都没有翻动。
一直到云意呼吸变得平缓睡熟,季砚拢袖起身打算出去,却见云意不安稳的将手臂打出了被子,季砚默然走过去替她掖被子。
手还没等碰到,云意又转了个身,原本好好穿在身上的衣袍松散开,背对着他露出一小片雪腻的背脊,散落发丝沿着两片玲珑蝴蝶骨落入深处,而襟口仅是堪堪遮住软盈。
季砚喉咙紧了一下,缓缓眯起双眼,眸色幽深晦暗。
云意仍然好睡,纤长的上下眼睫乖怜的交叠,鼻翼微动气若幽兰,就这么毫无防备,以一副任人采撷的姿态展露在他面前。
须臾,季砚弯腰捏住她衣袍的边沿拉好,又将被子替她盖上,转身走了出去。
帘帐打开又合上,云意眼睫抖了抖,缓缓睁开,她黯然拢紧衣衫,将目光失神的投向某处,这些招数对大人毫无用处,他冷静、理智、坦荡的让她不住的灰心。
仿佛她做再多都只是无用功。
*
翌日,一清早宝月就来到了帐中伺候云意起身。
季砚自昨夜离开后就没有再出现,云意梳妆好,离开营帐。
她走到自己的营帐外就碰见了寻她不得的季舒宁。
季舒宁一见着她就走上前问:“你上哪去了?”
云意打起精神寻了个借口,“起的早,就四处走了走。”怕季舒宁再追问,她先一步道:“五姐姐怎么过来了?”
“我也是睡不好,一晚上又是狼叫又是风啸,一早就醒了”季舒宁埋怨着撅了撅嘴。
围猎整整有三日,想到还要在山里睡一夜,季舒宁就开始无精打采,全然没了昨日的兴奋。
云意安慰了她两句,到了日正的时候马场上开始了赛马,所有女眷都陆续过去。
云意和季舒宁也结伴不紧不慢的往马场走去,正走着,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形高大的锦袍男子带着随从正走来,便停下来让道。
那人也看见了她们,正是宣德候贺霆。
贺霆手里把玩着玉佩,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在看到云意的时候,眼里闪过惊艳,他将云意从头到脚纳入目光中,饶有兴味的问随从:“那是谁?”
随从上前道:“回侯爷,那便是季阁老府上的陆家女。”
贺霆如鹰的眼微眯,难怪他往季砚府上送了那么多绝色美人都被送了回来,原来是养了这个么尤物。
他御女无数,也不禁晃了眼,乌发雪肤,眉眼生的冶艳惑人,偏偏眸光纯澈如稚,显然是未经人事的娇嫩,看来季砚养了那么久,还没动过。
贺霆把玩着玉佩的动作慢了下来,视线落在云意纤如柳枝的腰上,这样的美人,就该养的熟透了之后日日于榻上承欢。
贺霆调转步子朝两人走去。
季舒宁微朝他欠身,“见过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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