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宣也翻到了一处不对劲的,他指着记录道:“梁国公夫人、顾氏最后一回进宫,恰好与顾芳舂一道离开皇城的,那日还是顾柏年上任户部侍郎。”
贺南嘉,赵锦烟一起围了过来。
顾月华死了女儿和弟弟,当是最憎恨贺氏的敌人。贺南嘉拿出宣纸,写上顾月华、顾柏年、顾柏源三人,而后围着堂兄弟二人画了个圈,一边写,一边道分析。
“我来假设他们便是幕后,顺序大抵是如此:顾柏年知晓禾贵的生世和与骷髅帮的过去,便与禾贵达成某种协议,禾贵替他杀人,他帮禾贵报复骷髅帮。杀昭仁县主,利用平阳王的仇恨分裂当初的战友情,这个时候真的傅琛应该已被顾柏源保护起来。而后,顾柏年将祖母诓走,令禾贵杀了贺南音、贺文岩。再是,朝廷派兵围剿骷髅帮,可禾贵的死让顾柏年察觉出不寻常,遂通知顾柏源。而此时傅琛与我已中了计,在去金陵的路上。”
推测得基本合乎情理,却毫无证据。贺文宣丧气:“他们倒是玩了绝妙的金蝉脱壳。”
一旦平阳王发起政变,胜了他们是功臣,顾氏只会扶摇直上,留给贺氏却是永无止境的深渊。败了他们也不显山水,最多失了个顾柏源,顾柏年从头至尾都是藏好了。
“只要有时间,找出证据是迟早的事。”可现在他们缺的何止是时间还有信任,贺南嘉看了眼大理寺公府的方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不若咱们赌一把。”
贺文宣觉得二妹妹像个赌徒,但他们的确没有退路了,皇后娘娘不信任,顾芳舂到了秦州就能查到傅琛皇子生世是假的,继续等下去只会是坐以待毙。
赵锦烟挽上夫君的手臂,“赌就赌,父亲至今未回,怕不是那么的顺利。”
冬梅、夏荷心都揪到了一起,相互紧紧握住。
此时,府门方向传来嘈杂声,他们听见大门似被撞开,且有许多人踊了进来……
几人不做耽搁,纷纷朝外头走去,贺文宣取了兵刃,赵锦烟则去自己院子看顾女儿、幼弟。其余人已到了前厅院子的游廊上,和善书琴汇合,他们疾步来到府前,只见飙凌卫、长公主傅宁、还有三皇子都来了,只是众人皆不言语,只是定定的注视贺南嘉。
“……长公主您别为难小的们,他们可都是戴罪之身啊。”禁卫军神情紧张,一副要档的趋势。
三皇子抬手将那人狠狠一推:“天塌下来都先等着,本王和姑母会保尔等的小命。”
那人讪讪点了点头,闭嘴侧过身。
十一名飙凌卫各个都有伤在身,他们齐齐朝贺南嘉跪下叩首,贺南嘉惊得后退一大步,同时发现飙凌卫身后还有一人,只不过是躺在飙凌卫的身后。
贺南嘉顿时心中一喜,假死药当真起作用了,竟瞒过了大理寺的检验。关芊芊的效率很高,一日之内不但确定了假死药,还将它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傅琛手里,做完这些就告知了她。
“少主夫人,节哀!!”在飙凌卫的心里,贺南嘉已是他们的少主夫人。
冬梅夏荷忧心忡忡,她们二姑娘还没嫁过去呢,就成了寡妇......
长公主傅宁将始末浅简道来:“三皇子与我听说了傅琛被用刑,是以将飙凌卫救了出来,预备带傅琛离开京城的。”
贺南嘉明白了,长公主和三皇子显然是信了傅琛的假生世。
“对不起,嫂嫂,我和姑母去晚了。”三皇子非常内疚,在他心里,已将贺南嘉视为嫂子。都是父皇的儿子,他自出生就锦衣玉食,可傅琛却颠沛流离了数年才被父皇寻了回来,非但不能认祖归宗,还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他日到了地下,都没颜面去见父皇。
长公主傅宁见贺南嘉眸光痴症,小脸死灰一片,以为她无法接受现实,只好快步过来,小心抚上她的手,忍着抽噎道:“是姑母思虑不周,总想着等水落石出,还傅琛一个公道先。姑母也算是看着傅琛这孩子长大的,即便先皇认错了傅琛,他也绝不会做出弑天子、太子之事。”
何况他还是皇兄的儿子,只怪她当时畏手畏脚,担心皇嫂那厢会误会与她生恨,更加对傅琛怀恨在心,不想却让贼人有机可趁,却成了如此大祸。
反应过来的贺南嘉是骑虎难下,一来她知道傅琛只是假死,二来她不擅于演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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