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抱着脑袋差点儿背过气去,嘴上还不饶人:“说你臭孔雀怎么了?我还要说花枝…什么展…对了,昨日博戏被揭发的时候还是靠我打掩护,你答应的柿子饼都还没赔我。”
谢炎因掷青石暗刃而身形不稳,上臂被映雪剑豁开一条血痕,但对方登时收力,只是浅浅擦过,他一面舞刀硬逾玄铁,一面不忘回嘴:“你除了惦记那点吃的还会做什么?”
景宁理直气壮:“什么都不会。”
谢炎嘲讽一句“厉害”,注意力收回对局之上。
他能感觉景祁在他分神时也三心二意,等他全力以赴才专心致志,下手不乏凌厉狠戾。
剑意在劲风飒然中如无垠海的巨浪,浩浩汤汤、横无际涯地涌来,墨衣独立风口浪尖,横刀承接、借力打力,刀剑相接发出宛若游走蛇身的刮鳞响。
谢炎调动灵息贯通经脉,所战长剑来去无方,他并不是首次领教冰境剑道,对这灵妙浮光可称之熟悉,适时收势、适时纵身,可再天衣无缝也仍旧陷于剑影的密网中,不占先机,他呼吸急促些许,试图寻找破绽,映雪突然剑走偏锋。
他眼锋一凛,趁势刀指颈项,一时唯闻长啸驰空。
景祁却身形陡转,刀风只擦着白颈划下红丝,谢炎顿感肩颈僵硬,薄如蝉翼的剑刃已紧贴命脉。
局势既定,胜负分明。
谢炎怒瞪着景祁脖上红痕十分不甘心,刚想说再来一局,可眨眼间的功夫,连景宁的大呼小叫都还未传来,那抹血色一下忽止。
谢炎眉间川字皱得更深,探究的视线被月白遮蔽,景昱走过来问他二人:“没有大碍吧?”
“他有剑伤,记得上药。”
景祁八个字掰成两半,一半对景昱一半对谢炎,爽利地收映雪入鞘,目光未动。
直到听见身侧一阵脚步才无可奈何地偏过脸,来人大咧咧叉起腰,很是趾高气扬:“你输啦,我们景祁可是剑道考核的榜首,斩妖除祟潇洒非常…”
如此天南海北吹嘘一通,其间夹杂着谢炎一连串不服气的反驳,景昱几次想见缝插嘴都不成,好在景祁耳朵终于忍耐不住,冷冷飞出两枚眼刀:“别说了。”
景宁捣头如蒜,谢炎嗔了句软骨头,他潦草地一抱拳,“昆仑论道会再战。”
随后拎着刀转身走远,衣摆随步伐翩翩,曙光方耀下,蟠龙腾云的暗纹栩栩如生。
景昱看着他的背影,关于如何让不周山相信他们已洞悉真相,兀然涌上几分计谋。
入瓮
修长指节的末端被修剪得顺滑,那只手常握剑,虎口覆着一层茧子,但相比中指侧却显单薄,昭示他执笔的时岁更加长远,连隔着信筏纸都能感受到那节凸起。
纸上字符一笔一划他几乎能倒背如流,倒并非天赋异禀,主要缘于内容太过简短,“隔日异样,蛰伏”六个字交给景宁都能读明白。
景昱长长吐出一口气,家书亦曾敦敦教诲云:战有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未雨绸缪,才能防患于未然。可仙君宴会前的嘱咐却又没头没尾,难道如幻境中一样期望他们独自应对?
然而如今是性命攸关,两者怎可同日而语。
正思索间门扇“咔哒”一声开启又关合,景昱急遽收起信纸,发觉是景祁才放松紧绷的肩颈,“景宁支走了?”
景祁颔首,无言落座,静默盯着桌案等待他开口。他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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