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卿也笑了:“现在是二十日子夜了,绵愉让奴才抬您回来时,是十九日丑时。您睡了十几个时辰了。”
胤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不敢打扰你们休息,我告辞了。”珞卿说:“不打扰的,我在等绵愉回来。他出去的时候神色不正常,仿佛说是去了结什么债。我好担心他。所以就在这等您,我猜你一定知道。因为他见您一直没有醒来,哭了很久。我听到绵愉对你说,再不要欠你的。”
胤琦仿佛明白了,身子微颤:“他是不是约了承乾宫的颖贵人?”
珞卿说:“好象是吧,我不清楚。”
绵愉的确约了思如,他命令奴才谁也不话告诉胤琦,却不能命令他的福晋。他更没想到福晋会等待胤琦醒来。
胤琦飞奔。他要阻止那件事发生。
思如换好衣衫来到畅音阁。
戏台上透进月光,竟然阴森森。她却不怕。历经磨变后的她什么也不怕。
她看到一人在角落,背对着她。身披一件黑色斗篷。
“你信上说,约我来了结一切?你想怎样了结?是一刀戳进自己心窝还是献上你额娘的人头?”思如冷冷问。
绵愉低声回答:“你亲自动手才消除的了心中之恨,是吧?”
他大概哭的太久,声音都哑了。思如听了不为所动:“此恨无计可消除!你想一死让我放过皇贵妃,休想。你做孽后就可以一死痛快,我却不能!这到底公平吗!”
绵愉低声说:“小声,不要吵到…吵到侍卫。”
思如脸上写满痛恨,目光怨毒,举起手中刀刃:“我杀了你又能怎样?”说着竟然哭了:“我永远不能和他在一起了!这对于我来说比死更痛苦。你一直知道我爱他,可是你不了解我究竟我有多么爱他。”静籁的畅音阁大殿上,思如竟然顺其自然的向仇人主描述起自己的感情。
也许是知道对方将死,也许是姐弟之情无法泯灭。
“每次自尽,一想到死后看不到他,不知道他以后过的好不好,我就舍不得,下不了手。连杀自己这样一个百死不足以毙其污的人都不敢,我真的能杀你么?”
绵愉身子一震,开口声音更哑,还带哽咽:“如果你放下刀,和胤琦远走高飞呢?你肯么?”
思如摇头,马上想到绵愉背对自己又离的很远看不到的,于是说:“我没想过。”
“胤琦告诉我,他是爱你的,不会嫌弃你。”
思如听后心如刀割,叫道:“住口!”挺刀又挺进两步。
她曾经认为一刀杀了绵愉并不能出尽心中恶气,然而原凶就在眼前引颈待戮,思如是忍不住的。
一刀得手,正刺进他的后心,绵愉轻轻呻吟,软绵绵倒在地上,身形瘦长。
思如一呆,只觉得不对劲。大仇得报,心下却并不舒畅。她从小就盼有个弟弟,现在却刺死弟弟。忽然之间,想起自己穿过绵愉少年时的长衫,想起他童年生病,自己带他溜出皇宫逛天桥。
……
一刀之后,怨毒烟消云散,往事却历历在目。
弟弟已死了,思如伤心痛哭,已然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或者是一同死去,或者是……
思如蹲在他身旁,轻轻啜泣。
“绵愉,绵愉……”
桌案下一个轻微的声音道:“谁在叫我?是…是思姐?”
思如惊起,推开桌案只见绵愉手抚头部正慢慢站起。思如一见,仇恨之心复起,举刀便刺,绵愉刚苏醒未完全睁开眼,并没看到刀落下,只是记挂着晕倒前的事,问道:“胤琦哥在哪?你为什么打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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