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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大年不说话,只是在心里算着将要投出的开支,静渊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这笔账你还算来干嘛?亏了是自家的,赚了也是自家的,我要给七七多一点保障,也是让自己多一份放心。”
戚大年哦了一声,眼睛却看向静渊手中那本重滩运盐号的账目,满腹狐疑,不知道静渊究竟看它来做什么。
静渊低下头,从笔筒里拿了一只笔,碾了墨,轻声道:“我们清河的官盐,十成中有九成的数量,是由重滩进入沱江运至泸州,再入长江转运至湘、鄂、黔等省口岸,我花了那么大心力,联合欧阳松把重滩的口岸给夺了,惹得清河几乎所有的运商都把我看做是对头,虽说造就了不少仇家,可这几年,这口岸却没少给我挣钱。你看光下面这雁滩分口,两年内就给我挣了四十万。”
戚大年心里不由得有些惶恐,强笑道:“那是因为雁滩在重滩和沱江交汇的关狭之地,威远那边屯煤的商人,若要尽快将煤炭运到清河,必须经过这里,绕也绕不开,以前蜀通、运湘两家盐号都想夺了这里,只是因为雁滩是重滩下面最难修整的一个险滩,都舍不得花钱,东家能守住这里,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钱,还死了几个工人,如今挣的这些钱,也仅仅只是刚刚赚回本而已。”
静渊抬头一笑:“那你说,这雁滩以后还能挣钱不?”
戚大年心里更是虚了,嗫嚅道:“自然……自然能挣钱,战事若起,煤炭必为紧俏之物,就靠这个,一年的利好也不会少。”
静渊点点头:“既然它已经为我们赚回本,也是时候放给别人了。”
戚大年大惊,愕然看着静渊。
静渊却不看他,却是那早已蘸了墨的毛笔,在账目上轻划一笔:“欧阳家当年出了一半的力,如今我连本带利还给他们,再也不欠他们分毫。”
第二卷孽海第二十一章情深莫问(1)
第二十一章情深莫问(1)
静渊将笔一掷,站了起来,神情轻松,似扔掉了一个大包袱一般。
戚大年脑子里飞快地转过各种念头,每一个都是如何尽可能给天海井减少麻烦和损失,这个小东家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哪怕他一个字不说,他老戚亦早已猜到他的用意是什么。
静渊斜睨戚大年一眼:“在琢磨什么?”
戚大年一笑:“雁滩这笔生意虽大,就怕有人胃口更大,吃不饱,一再张口,反而惹麻烦。”
静渊冷冷开口:“我既然能将欧阳松从内江的牢里保出来,也能让他乖乖地再回去,若是他不怕与我玉石俱焚,那便随他捣乱。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好好守着我给他的这口饭,够吃一辈子。”
“可毕竟……二奶奶是小少爷的母亲……。”
“正是因为她是文斓的母亲”静渊的脸上如盖上了一层严霜,声音从齿缝里透出,“正因为顾念她生了文斓,正因为顾念她和我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对欧阳家容忍退让,即便七七差一点因为她哥哥给雷霁通风报信,差一点就死在那个畜生手里,我还是忍着,一直忍着,违背自己的良心和感情,甚至为此伤害了七七。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该还给欧阳家的,一点点已经还清了,我没有余力再来应付锦蓉,我没有时间再浪费在旁人身上。”
戚大年半晌没有吭声,过了许久,方轻声道:“夫人……必不会同意的。”
静渊额头上青筋一跳,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唇边掠过一丝淡然的笑意:“母亲不同意又能怎样,我自问从未做过一件不孝的事情,三十多年了,从我生下来,她便一直要为我做主,安排我的一切。唯独这一件事情,我要由我自己来决定。”
戚大年长叹了一声,摇摇头,脸上尽是无奈的表情,一双老眼看着静渊,却又有一丝宽慰在其目光之中,他柔声道:“希望东家一切如愿。”
静渊小时候父亲常不在身边,倒是与戚大年相处的时间更长,戚大年常抱着他去盐场,那时,他总会用清脆稚嫩的童音叫他戚伯伯。后来留学东洋,又遭遇父丧,年纪轻轻成了盐店街的东家,为了要在商场中不受人欺负,免不了藏起本真的心性,让性子变得冷硬刚强,可世易时移,风云转换,一路走来,自己孤孤零零,唯有这老忠仆不离不弃,此时见戚大年微微颔首,头上亦是白发如雪,静渊眼中星芒闪烁,他轻轻说道:“谢谢你,戚伯伯。”
不知道为何,听到静渊这么一句旧时的称谓,戚大年喉咙里竟似哽着一物,差点落下泪来。
静渊不再多话,迅速转过身,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往日的冷峻:“这两件事,你尽快去办,我现在去一趟玉澜堂。”
“是,东家。”戚大年恭敬应道。
林夫人刚在佛堂做了早课,正给净瓶里添着清水,静渊一言不发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母亲面前,双膝一曲,默然跪下,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林夫人微微一惊,旋即脑中豁然,将供佛的净瓶随意放到香案上,可手却微微一颤,水洒了出来。
缓缓回转身,冷冷一笑:“怎么,我的好儿子,你是来跟你的老母亲示威了吗?”
静渊跪在地上,头看着地板:“儿子决心已定,只求母亲谅解,不求母亲成全。”
“我倒想听听,你究竟下了什么决心?”
“昨夜儿子已经亲笔写下休书,见过母亲后,便会直接交予锦蓉,再登报公示。”
林夫人气极,颤巍巍坐下,目光如刀看向静渊,静渊只一直低头,他的睫毛甚长,却掩不住眼中坚毅决绝的光芒,头顶黑发中间杂几根银丝,宛如针芒。
林夫人心口微微一窒,语气却如冰雪之寒:“早知今日,当初为何你又答应我纳了锦蓉。”
“彼时我妻至衡不知所踪,为宗族延续故,不得已听命于母亲,因而再娶,如今至衡已经回来,我无法再三心二意,亦无理由长时冷落锦蓉,故决意了断,以免各自耽误。”
“混账”林夫人手臂一扫,将旁边茶几上一个青花茶碗摔落在地,碎屑扬起,静渊白皙的脸颊被划出浅浅一道血痕,他浑如不觉,反而轻轻扬起了脸,一双眼睛紧紧逼视着母亲,毫不畏惧。
“孟家……,”林夫人咬牙切齿道,“孟家害死了你爷爷,你父亲如今你为了这个孟家的小妖精,竟然不惜忤逆你母亲”
静渊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儿子自问对得住林家祖辈父辈,儿子从未行过不孝之事。孟林两家联姻,本非儿子自愿,和至衡成亲之前,本可以有所回旋,是母亲坚持这门婚事,要让我借此缓冲孟家夺我天海井基业之势头,更借机拿回当年被孟家抢走的盐井。自始至终,这场婚姻就是一个圈套,儿子知晓,母亲知晓,孟家岳丈知晓,可惟独我妻至衡无辜深陷其中,深受其害。她对我情深意重,儿子却让其吃尽人间炼狱之苦,人非草木,孰能无心,儿子早已对至衡情根深种,可却一直将其辜负,如今儿子悬崖勒马,再不愿违背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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