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3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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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选择和我对抗到底，但你必须为自己的决定做出代价。”他平静的语调后面隐藏着无穷的祸患。

“你能拿走的只有我的一条命，你要，我给。”我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是么？”他的视线在我脸上扫过，嘴角浮现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少了你，整个游戏就变的乏味了。所以你不会死，但我会要你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步向死亡。这就是我要的代价。”

“孑然一生，我了无牵挂。”他的话让我浑身一僵，强忍住内心的颤抖，脸上仍是那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却不知道这层伪装在他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真的不在乎么？”对着我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斯图亚特露出一个讥笑。解开我身上的枷锁，他手一扬，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走。”

身体上的锁铐怦然落地，心也随之沉入了十八层地狱。站起身，却走不出第一步。他要用尹恒的生命换我的自由，我手中掌握着他的命运。斯图亚特的目光仍然留驻在我身上，像魔鬼身上的万根针芒，扎在我身上，痛彻心扉。

我要赌么？可是一无所有的我拿什么做赌注？即便迈出了第一步，也不是走向自由，而是跌入另一个黑洞。我需要冷静，可是在他面前，寻不回理智，甚至无法镇静地判断，所以我迫切地要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原本空荡的大厅在我的出现后，突然涌入无数手持武器的特卫队，将我团团包围。我却视而不见，继续移动着脚步，只是身影不再孤傲。得不到我要得自由，救不了我所爱得人，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这一刻生命早已失去了意义。

“让她走。”斯图亚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却头也不回，闻而不见。

有了他的命令，阻碍在我面前的人影立刻让出一条小道。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恨意，浓烈的化不开，我恨他能够如此谈笑风生，更恨他放任我选择。

在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同时，我忽然出手，快而准！将我的满腔恨意释然，没人会想到意志萧索的我竟然还会反起进攻，上一秒还站在我身侧的两个士兵此刻已瘫倒在地，众人来不及看清这一变故。只有斯图亚特的脸色变了变，可是任他再机敏，又要如何看穿我那瞬息万变的思绪？

握紧手中的枪，我毫不犹豫地对准了斯图亚特，扣动扳机，枪声震耳欲聋。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盯着我的双目一瞬不眨，甚至没有尝试躲避，眼中有我看不透的神色。在阳光下，他犹如一座金色的雕像！深邃的轮廓线条分明，金色不羁的发丝，狂傲的气势，轩昂的身躯，这样一个完美无暇的男人却依旧无法让我动心，除了恨、畏、怨，我找不到其他的感情。

又是碰、碰两声枪声，停止的时间又开始运作起来，子弹与他擦身而过的同时，我逐渐麻木的神经终于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随着大家惊愕的眼神，我脸上露出个动人的笑容，血在眼前飘散，迷茫了我的视线。在意识没有完全抽离前，我将他惊惶的眼神深深地印入脑海中，有一抹报复后的快感。他飞奔而至，却依然接不住我下落的身躯。

“斯图亚特先生，受伤了。”尖叫声、愤怒声回荡在大厅。血，这鲜红的颜色染红了半间房子，让人们变得惊恐万分，乱了阵脚。有人上前，却被他一把粗鲁地推开。撞到玻璃，碎声响成一片。

“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竟敢！”他的怒气直冲云霄，躺在他怀中，我的血赫然与他的混在了一起。

“滚，全部滚开！”他的怒吼变得飘渺，“谁该死的敢开火？”

斯图亚特逐渐混浊的声音亦行亦远，面对他的狂怒，我却安详地闭上双眼，对于耳边的躁动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方式——逃避。

斯图亚特，你掌握不了我的命运……

第十六章深陷泥潭

两颗子弹同时嵌进肩胛，陷入高度昏迷的我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意识离开这副千疮百孔的身躯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在这里没有欺骗，没有争吵，没有战争，有的只是一片宁静。心灵仿佛缩小了，天真似孩童，无忧无虑。四面的镜子照射出一个飘逸的身形，我快乐的微笑。忽然，前方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将我周身灿烂的阳光覆盖了。一双眸子出现在眼前，它深如大海，碧如晴空。他的出现并未影响好心情，我继续着曼妙的舞姿。他的目光如影随形，那片蓝色汪洋中赫然倒影出一只彩蝶，漫天飞舞。

“跟我回去。”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从天外传来，离得很远。

我停下舞动的身体，扬头看着他，仿佛听不懂他的语言似的。

“跟我回去！”他重复着，向我伸出了手。

我没动，而他也没有收回手。我们就这样互相凝视，僵持着，他的手始终向着这个方向。眼里蕴涵了无数言语，我微微地动了动手指，像是着了魔似的，缓缓地举起了手臂。手指碰到他的，触手处冰凉一片，心中猛然一振，我急忙抽回手。他蹙起眉峰，而我的心也随之一紧。他的眼中隐约露出一抹忧郁的蓝，痛在我身上每个细胞每个神经中曼延，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相信他，你们之间只有伤害，忘记他吧，放弃……有个声音在心中响起，仿佛提醒了我现实的残酷，痛楚慢慢消散。

有人在背后温柔地呼唤我，我迷茫地回头，想看清是谁。四周渐渐起了一层雾，朦胧间看到一丝光芒，我下意识地向亮光迈开脚步。

“不要走。”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只是没有了命令，带着一种恳求。

可我不再回头，背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因为那里有阳光，有自由，有欢声有笑语。

“原谅我，原谅我……”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迷雾之中，背后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回音，飘荡在这宽阔的空间里，久久无法消散，更见凄凉……

物换星移，跨越时空，灵魂似乎超脱了肉身的枷锁，远离这喧嚣的人世间。身轻如风，我飘然站在云端俯视人间。

红色的瓦片屋顶，翠绿色的砖墙，我的视线透过房子进入屋内，看见了一个人的命运……

天真无邪的笑容在一个婴孩脸上浮现，她细嫩的声音仿佛让整个世界都弥漫在欢声笑语之中。但，一颗子弹忽然破窗而入，残酷地中断了笑声，心跳戛然而止。幸福如昙花一现。一切在苍茫中发生，父母的长相还未深刻入脑海中，他们已离她而去。走的时候脸上只剩下对生命的眷恋，对女儿尚未消失殆尽的溺爱。在地上的尸体间，只剩下一脸茫然的幼婴。

我惊呼，还来不及阻止什么，房屋里的画面已在那一瞬间定格。一脚踏空，我尖叫着从云上摔落，风声在耳边掠过，灵魂与那幼小的身体相叠合的刹那，过往的种种回忆排山倒海般的涌回心中，破碎的图像拼凑成一组组完整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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