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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情人之间相处,最好把对方当傻瓜来看。想说什么,一定要直说,坦诚相待。”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嗯”,乌善小转过身,透过黑暗凝望着男人的双眼,捧住对方的脸认真地问:“那你在烦恼什么,能告诉我吗?难道说,天上催你回去了?”他始终隐隐担忧这一点。
沉默几秒,温寒轻叹一声:“是与你无关的事。”
“怎么没关系?和你有关,就和我有关。”
温寒顿了一顿,又说:“你的心情会变差。”
“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独自开心也没什么意思。”乌善小伸手在他胸前摸了一把,又按在自己心口,“把你的心事分给我一半吧,这样心里能轻松点。”
“你可能会讨厌我。”
“不会,狗狗最可爱了,没有人会讨厌狗狗。”
温寒改为仰躺,望着黯淡的天花板,默然许久,幽幽地开口:“那天,我和你闹掰了,离开你的洞府,去找我的狼群。我循着它们的气息,跑遍各个山头,都不见它们的影子。傍晚时,我找到了城外一个院子。空气里血腥味很重,还有小孩子的哭声。我的心越来越沉,跳墙进去,然后我看见……看见……”
他的声音变得喑哑,低低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看见什么?”乌善小的心猛地悬起,起身握住他的手,发现它们冰凉汗湿,像握着两块坚冰。
温寒缓了一口气,音色愈发低沉:“我看见遍地的血,和尸体。尸体都是红色的,是剥了皮的狼。血泊里,有一小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扭曲着叫唤,是一只小狼。原来,我刚才听见的不是婴儿哭,而是它的惨叫。我抱起它,扭断它的脖子,帮它结束了痛苦。”
温寒将颤抖的双手伸向半空,似乎想抓住什么,用同样颤抖的声音说:“它才三个月大,它妈妈第一次当母亲,吓得难产,一窝幼崽只活了这一只。是我亲手接生了它,把它擦干净,放在它父母身边。它能跑会跳了,那对小夫妻就带着它四处探索,总是玩到很晚。它可以老死,被山火烧死,被滚石砸死,围猎时被鹿角顶死,或者被其他野兽咬死。唯独不该这样死去。”
那是怎样的惨状!地狱也不过如此!乌善小的心被揪碎了一般剧痛,眼圈阵阵发烫,视线逐渐模糊。
他用力咬住嘴唇,直到一丝腥甜漫上舌尖,才感觉到疼。他多希望,自己当时陪在十郎身边。可是,那时的他在做什么呢?他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这个院子,归几个猎户所有。”温寒放下手,冷静地回忆着,语气变得平淡,却暗含杀意和恨意,“我疯了似的要杀他们报仇,他们说是县太爷逼的,毒肉也是他准备的。他们告诉县太爷不能赶尽杀绝,可是对方不听,只想要一张狼皮地毯。”
“之后,你就去杀了县太爷。”至此,乌善小终于知晓了事情的全貌。十郎的血债血偿,令浅山岭的妖怪们四散而逃,自己和好友也背井离乡。
“我没杀这些猎户,天黑之后,我趁着夜色溜进县衙,把县太爷从床上揪起来。”温寒攥紧乌善小的手,咬着牙冷冷地说,“我逼他看着我的眼睛,告诉他我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他吓破了胆,跪地求饶,要给我金银财宝。我问他说完了没有,他点点头,然后我就用匕首捅进了他的脖子。他的血迸溅在我脸上,特别难闻。我剥下他的臭皮囊,用茅草填了,摆在街上。再蘸着血写下:杀人者浅山岭头狼。我知道,浅山岭不能呆了,就跑去找你,想带你一起走。”
“可是,你没来找我。”
“因为我半路改了主意。”温寒突然将乌善小揽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揉碎在胸膛,声音也陡然发狠,似乎要生吞了他,“我好恨我自己,明明伤早就好了,却贪恋美色不想回家。我是大家敬仰的老祖宗,却没能承担起责任。我恨自己,居然这时候还在惦记你!所以我决定不去找你。我一直跑,一直跑,等感觉到累的时候,已经跑出几百里,离家很远。不,我不再有家了。”
乌善小以为男人要拿自己泄火,双眼紧闭放松身体,做好了默默承受的准备。然而,对方钳制在他腰间的双臂慢慢软了下去,声音也变得温柔和缓,轻轻吻着他的脸,说:“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睡吧,先飞。”
“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家。”乌善小主动吻住男人的唇,让那两片柔软的物体变得火热、湿润。他说不出安慰的话,那已经迟到太久了。
山洞前的空地杯盘狼藉,倾洒的酒水与一地残阳相映,宛如一滩滩血迹。庆祝和尚破功的宴会结束了,因为酒肉都吃光了。
小妖们醉态各异,握着乌善小的手与他告别,各个舌头发直,赞佩之情溢于言表:“大英雄,回、回头见!”“你造、造福了整个浅山岭,从今儿起,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热闹散去,徒留孤寂。这种滋味儿很不好受,就像从绚烂的梦里惊醒,左右看看,已近黄昏,而自己依然被困在枯燥乏味的日子里。难怪,城里的显贵每夜都大排筵宴,纵情声色。
“我是一只快乐的小小鸟……”乌善小步履虚浮地收拾残局,随口喊道:“十郎,快来帮帮忙。”
而后蓦然想起,十郎已经走了,因为瞧不起自己勾引和尚的作为。一瞬间,落寞感涌上心头,将醉意驱散了几分。
他抱起男人留下的那匹绿绢,喜爱地抚摸着,心想:那家伙过几天就会回来的,我们约好了一起越冬呢。明天,我就用这匹布做一件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等着他。他回来时,一眼就能看见,这样我们就算和好了。
他继续收拾,发现了一个没人动过的红烧猪肘,于是用油纸包了,下山送给李秀才。
作者有话说:
预告:后来的日子
第99章当时只道是寻常
还没进小院,就听见一阵凄凄切切的哭声,是白清波的声音。他心下一惊,慌忙冲进屋里,只见好友正伏在床边哀泣,一手紧握床上之人那苍白瘦削的手,一手仍端着半碗参汤。汤没有冒热气,已经凉了。
难道,李秀才已经……乌善小的酒顿时全醒了,把肘子往地上一扔,扑过去也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我还没死……”床上的人发出一阵气若游丝的轻咳,竭力抬起眼皮,眸光闪过又迅速黯淡,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耗尽积攒许久的气力。
白清波抹抹脸止住悲声,侧目质问:“你今天跑哪去了?怎么才来!”
“我……”乌善小瞥一眼李秀才,凑近好友耳语,讲了自己大破和尚童子功的壮举。
“天啊,他有没有揍你?你没受伤吧?”白清波握着他的肩头,关切地打量,确定他没事才舒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回李秀才身上,柔声道:“我再把参汤热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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