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私塾所在的街道平日里就是处清净所在,刚刚门口一大群人吵吵嚷嚷显得热闹非凡,此时被兵马司的人带走一部分,又劝离了大半,私塾门口迅速就冷清下来。
纤云和凤麟绕到私塾后巷,此处更是幽静,两人一番探查后,大摇大摆地从后窗翻入了补天私塾之中。私塾里头静悄悄的,这座两层小楼,一楼正厅供着尊塑像,跟前的香火已熄灭,最后一次奉上的香烛已然烧到了底。
纤云围着那塑像看了一圈儿,心想私塾供奉的多半该是读书人心中的圣人吧,如自己曾经的那个世界必定是供奉着孔圣人,但眼前这座塑像,它怎么就那么别扭呢?穿红着绿,喜笑颜开的,怎么看也不像个文化人啊!
纤云拧着眉头顶着塑像看了半晌都不出声儿,凤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你缺钱么?缺钱你拜啊!死盯着着财神爷发什么呆?”
财神?怎么把这位忘记了,看来无论在哪里,这位都是神明里的人气王。纤云又重新打量了几眼财神像便随着凤麟向二楼去了。
若此时两人回头再看那座神像,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正滴溜溜转着,目光跟随着两人的背影……
二楼全是一排排的房间,应当都是用以授课的,两人挨个儿看过一遍,里头陈设都差不多,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纤云叹了口气说:“似乎没什么好玩儿的,咱们走吧!”
凤麟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纤云看向他表示疑问,凤麟对她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又神情郑重地四处查看了一番才说:“我总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人。”
纤云立即放出神识将两层小楼扫了一遍,摊着手道:“没人啊!”
“不对劲。”凤麟不死心,又回到走廊之中,四处寻了起来,纤云只好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当他们再次经过一楼那座财神像的时候,纤云停下了脚步,她指着放置财神的那张供桌道:“凤麟,刚才摆在这里就是这张桌子么?”
凤麟听了,也走到供桌旁,细细端详起这供桌来:桌子并非规规矩矩的长方形,也非木桌,仔细看来其实是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大石板,放置在木头底座之上,用这么一块石板当财神的供桌还挺特别的。
“这桌子里头似乎有灵力。”凤麟将石板上的香炉、供果等东西都挪开,露出了一整块平整的石板,他伸手拂过石板表面,竟有东西从中浮现出来,那些文字不停变换着,隔远了看就如桌子颜色光泽在变化一般,难怪纤云会觉得桌子与先前的不同。
纤云凑近了看,是一行文字,在石板之下若隐若现,纤云念了出来:“天地之初,如伞如盖,四方定鼎……这是什么东西?”
凤麟听纤云发问,惊讶地看着她道:“启蒙儿歌啊!怎的你们精灵小时候不学这个?”
纤云噎住,看来是类似千字文的东西吧,她这个“外来户”哪里知晓!不过气势不能输,纤云下巴一扬道:“小时候?你傻啊,精灵族小时候就是未开化的植物,念什么书!”
凤麟被纤云怼地一愣一愣的,好像十分有理,无法反驳啊,他却是忘了精灵化形之后也会经历从幼儿到成人的过程。纤云也不许他细想,继续道:“这石板好像存储了不少文字。”
“嗯,真是奇怪,类似的法器、法宝倒也不是没见过,但这块石板的气息怎么那么诡异……”凤麟又凑近了些,认真地看着石板下头那些若隐若现的文字与符号。
“也许就是一块能够储存书本知识的石板吧,毕竟这里是私塾,用这样的石板做供桌,还挺应景。”纤云又在一楼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越发呆不住了。
“走吧,这破地方,就你非要进来看。”凤麟也觉得无趣,推着纤云从后窗原路出了私塾。
此时二人还无法预料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事情……
回到落脚的客栈,飞星和沙海已经回来了,四人合计了一下当下的状况,飞星提出想在无涯城多待几日,一是协助学院联盟研究此次抓获的天外之物,二是答应了联盟的几篇稿子正好商议一下,早点发表就能早点拿到稿费(毕竟这次去孤雁关充大爷,花了飞星不少钱……)。
沙海与凤麟也很在意牛阿三的下场,四人便一同在无涯城中安心住下。
这天夜里,飞星挑灯夜读,准备着联盟的约稿,纤云粘在他身旁看着本手札。这是纤云近来的一个新爱好:阅读飞星写下的各种手札,飞星不但是个修行的强者,也是个爱写作的家伙,修炼的心得、游历的感悟、战争中琢磨的战术兵法、制作各种法器和武器的方法,他记录的东西包罗万象、五花八门。
自从纤云找到了这个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增长知识的好东西,已经连续一两个月没吵着要睡觉,每天夜里除了打坐修炼便是磨着飞星拿手札给她看,每次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然而今日纤云拿起一本记录了珍稀药材的手札,刚翻了几页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飞星看了一眼揉着眼睛的纤云道:“那本手札里的药材都是些寻常之物,对修者无甚用处,你看着没意思吧?”
纤云立马摇头,她喜欢飞星这些手札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的记录半点功利心也无,并非只写那些对修行有用的、世所罕见的东西,而是将四境风物、自己所经历感悟的一切都分门别类、无限真诚地记录下来。看着飞星记录的文字,纤云能感受到他对这个世界的喜爱和关注,无论记录什么:大到关乎大陆命运的玄机、小到某地的名小吃,都充满了感情,令人动容。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纤云就是困倦的不行,她又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不知怎得,困得不行了,可能是一两个月不睡觉,我还是不习惯。”
飞星放下手中的书册,笑着摇摇头,看着纤云左脚踩右脚的模样,上前打横抱起她送到了里间床上。刚替她盖好被子,就见人已经睡熟了,飞星心里有些疑惑,但纤云历来都是爱睡觉的,这段时间自己催着她勤勉,可能是把人累着了也未可知,想到此,飞星放下床帐,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里间。
帐中的人沉沉睡去,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感觉一阵强烈的光线照在自己脸上,纤云揉着惺忪睡眼挪了挪身子,想换个方向避开光线,“啪!”不知什么东西狠狠打在她脑袋上,这一下来得突然,纤云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睡意全无的纤云揉着被打的脑袋,很不开心地看向眼前的人,还不待她发问,那人行云流水般一手抓起她的手掌,一手举着戒尺就打了起来:“上课走神!还敢睡觉!站到后头去!”
纤云气得要死,想用灵力挣脱开,却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再抬头看那握着戒尺打自己手板的家伙,纤云瞪大了眼睛说:“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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