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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远的脑子里嗡嗡得响,怎么被强迫着低的头,怎么被从咆哮的人面前偷偷拉走,天远都不是很清楚。直到他坐在老板的办公室里那些污水一样的辱骂还在耳边轰鸣,天远死死的掐着流血的伤口,瑟瑟发抖。
门轻轻的打开了,老板走进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天远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药棉纱布替他裹上伤口。“对不起,老板。”“孩子,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那群混蛋是流氓混子,你惹不起!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别放在心上。唉!”
天远使劲的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老板从自己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塞到天远手里,“孩子,我知道这是委屈你。可是你必须得走,这群混蛋常来这,看见你还得找你麻烦!再说这个地方也不是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学生呆的地,先回家过年吧!等初几儿的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我有个哥哥干了个超市,你到他那当个理货员什么的虽说没这多也能挣点钱。”
天远攥着那几张钞票,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老板拍拍他的肩:“我是个粗人,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我就认一个理,谁一辈子还遇不到个沟啊坎的,那龙啊小河沟里也能升天,泥鳅你给他个汪洋大海也只配吃泥!孩子,你还小呢!吃点苦头全当补钙了!打起精神来!”
寒风刺骨,天远摇摇晃晃的回到学校。黑暗中摸索着开了门。突然,屋子里灯光大亮,周建几乎是冲出来的站在门口。天远愣了一下,悄悄的把受了伤的手臂缩在衣袖里。心里酸楚难当,脸上却若无其事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什么时候过来的?”周建灼灼如电的天远吓得睁大了眼睛。目光直视着他,天远心慌了,低下头勉强地笑:“干吗这样看人啊?审贼似的。”
“你去哪了?”周坚低沉的声音让天远心酸。“没去哪,到处逛逛。”周建的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而颤抖:“你知道我在这等了你三天了吗?你知道我差点把学校翻个个找你吗?你知道我已经报警了吗?”天远倏得抬起头,周建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歪着,脸色都发青了。
“对不起……”一点被人牵挂的温暖荡漾在心头,天远轻声的道歉。“我不听这个!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几天你到底跑到哪去了?”周建焦灼的抓住天远的手臂。天远吃痛得抽出手,周建这才发现他手上裹着药布。“怎么回事?!”周建捧着他受伤的手急了。
天远淡淡的一笑:“不小心弄得,没事。这两天我去打工了,那包吃包住的工钱还好,我就没回来。我那知道你在这等着啊?”天远疲惫的坐在床上,屋里连口水都没有。其实外边也只有凉水。“打工?”周建迷惑的看着天远。天远笑笑:“是啊,打工。我得自己养活自己了。我爸我妈离婚了,他们谁也不会再给我一分钱。我必须在这个寒假里凑够下学期的学费书费,还有我自己的生活费。就是这样。”
周建惊的目瞪口呆,呆了一会,周建轻轻的抱住了天远,贴在他耳边低语:“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不找我?”天远抬起手扶着他的胳膊,你也是靠爸妈在供养啊!你能有什么办法?
“走,跟我回家!”周建拉着天远就走。天远猛然挣脱了他:“不,我不去。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再去你家。”“为什么?”周建吼着:“你刚刚才离开的为什么就不能再去了?难道你想一个人在这间屋子过年吗?”天远涨红了脸,上次我是你的朋友,我可以住在你家享受你爸妈的温暖照顾。可是现在我无家可归,我现在去就是讨要可怜的寄食者你懂吗?
“你不要再说了,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天远赌气的背过身子。周建气坏了,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起他就走。天远拼命的挣扎:“我不去你放手~呜……”抗议的嘴唇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天远吓得瞪大了眼睛。他~~~在吻我吗?
只是嘴唇简单的碰触,甚至可以说情急之下周建实在找不着别的东西来堵他气人的嘴了。天远迅速的扭过头,脸像搁在烙铁上。周建也不好受,坐在床边上两只手搓着大腿,不停的舔着嘴唇。忽然他站起来,拉起天远的行李箱伸手拽天远:“跟我回家。”“我说了我不去!!你~~”周建回过头严肃地看着他:“要不要再来一次?”天远怔怔的没敢再说话,被周建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除夕的烛火分外庄严,刘家的正厅里,祖宗的牌位画像排列正中。一套精美严整的白色盔甲供在牌位的侧面,盔甲后面是一面三角形的白色旗帜。那是满清八旗军队中正白旗的帅旗。合家大小都换了旗装,这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也是最庄严的时刻。爷爷最先上香,然后是刘小源年过花甲的大伯,刘家的长子。每到这个时刻就是刘小源深切体会自己的重要性的光荣时刻。刘小源有三个伯伯,五个姑姑,十二个堂姐表姐。虽然刘小源的爸爸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但是他刘小源确确实实的是长孙。大伯上过香以后,就是刘小源的了。
家中的承重孙,全家位列第三的尊崇,刘小源脖子挺得直直的,双手擎香,恭恭敬敬的行礼上香。牌位上叶赫那拉的名号在香烟中透着尊贵。
第33章
给爸妈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天远就被周建不由分说地拉进了出租车。并肩坐在后座上周建的手紧紧的搂住天远的腰,天远被困得很不自然想动都动不了。死周建你以为你抓贼哪!周建拉起他受伤的手臂,低低的声音闷闷的:“还疼吗?让我看看行吗?”斜他一眼天远赌气不说话,心里却如同春日的冻土在慢慢回暖松软。
电梯里空空的,两个人并排站着,周建仰着头看上升的数字。天远悠悠的说:“周建,你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吗?”周建转过身站在他面前直直的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天远,我喜欢你。所以,请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有你的就有我得!”
天远永远都想象不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背景下面对一个男生这样的告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虽然是彼此早已明了的心情,可是还是红了脸。结结巴巴的天远给自己找着理由:“不是,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以为……”
天远吓得不敢说话了,因为周建的手已经捧住了他的脸,灼热的呼吸近在眉睫间。喂!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别靠我这么近别再……吻我。
刚刚贴近的嘴唇受了电击似的分开,仅仅一点温润的碰触就使得两个人的动作僵硬起来。但是那种美好的感觉太诱惑了,无法放弃。再次试探,碰触,接纳,辗转……
电梯停了,周建连看都没看手臂一伸摁住了开关。电梯不动了。
电梯维修员风风火火的赶来了,电梯又出毛病了不说这回还关里边俩孩子,这大过年的要真出点事谁兜的起呀!呼哧呼哧的爬到十四楼,真难为大胖的身子了。上来以后不敢怠慢,对着电梯门一通狂踹。“里边的人听得见吗?还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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