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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冰冰跑了过来,拉着雪衣上看下看,“你没有受伤吧,刚才真是太可怕了。”
雪衣突然抱住冰冰,低声饮泣起来。
“姐姐?”冰冰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蓝幽谷走过来,注视她好一会儿道:“还记得我对‘妖之泪’的评价吗?晶莹剔透,玲珑百变,看似五彩斑斓,实则淡而无味,有如白水。这就像妖,千年的光阴如白水一般流过,以为日子过得精彩了,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才发觉这一生竟是白活了。以前我一直以为妖的生活太过可怜,千年的光阴就那样无情无欲地过了,至死也不懂得人世间的感情。可是现在,我才突然发觉,人的感情太容易走向极端,就像梵心一样,对风的极度嫉妒引来了外魔,以至看到你有着和风一样的银发便对你痛下杀手。也许,像你们妖一般无情无欲地度过一生,反而是幸呀。”如果早能明白,如果早知道今日的结局,当初他还会作出同样的选择吗?
雪衣抬起了泪水迷蒙的冰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如果、如果已经无法无情无欲了,又该怎么办?
蓝幽谷的眼看向遥远的天际,仿佛想起了过往的事情,然后甩甩头发,将一腔思绪都抛洒出去。
“太迟了……太迟了……如果能早一点……”在声声低喃中,蓝幽谷的身影渐渐消失。
……
“前面那家伙,你给我停下来。”凤翼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那黑影,完全不知死活地张手拦在黑影的面前。
“好一朵魔云。”黑影不知是恨还是赞赏地看着凤翼脚下的魔云,心知他的速度终究快不过魔云,悻悻地停了下来,冷笑一声,道:“小子,不要命了吗,老子我成全你。”
“哪里来的妖怪,快把银风放下来,要不然我就把你烧成焦碳扔到河里喂鱼。”凤翼威风凛凛,一手一个火球上下颠着,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黑影是魔不是妖。
“哈哈哈,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生魂。”黑影大笑,将动弹不得的银风顺手扔在一边。
“可恶,居然这样对待风。”凤翼恼火不已,一抬手将两个火球扔了过来。
黑影轻松闪过,一回身,一条巨大的火龙迎面而来,炙热的气息夹杂着强大的杀伤力,凤翼知道两个火球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早准备了后接的杀着,自信满满地以为一定能制住黑影,却不知道黑影根本就不是妖,天火对于黑影来说并没有多少杀伤力。
伸手封住这条巨大的火龙,黑影满面嘲笑:“只有这点本事吗,老子可没工夫奉陪。你这朵魔云不错,就送给老子吧。”后面还有个魔王追着呢,黑影自然不会跟凤翼缠斗。
“你做梦。”凤翼气急,当下把体内储藏的全部天火都逼了出来,卯足了劲非把黑影烧成大黑碳不可。
“不自量力。”也没见黑影有什么动作,本来就已经很炙热的火焰突然间膨胀开来,喷射出更加炙热的气浪,而且浪头回卷,直冲凤翼而去。
“你、你做了什么?妈呀!”凤翼惊恐的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对天火的控制,一声惊叫,被天火追得满天乱飞。呜呜,不应该不听不管妖君的话,明知道自己对天火的控制力不高,还把全身的火都释放出来。
“小子,认命吧。”黑影一招手,夺走了凤翼的魔云,带着银风乘上魔云,大笑着挥手远去。
“可恶,不许跑。”凤翼被天火缠着无法脱身,又气又恼眼睁睁看着黑影得意地扬长而去。“可恶,可恶,太可恶了。”嘴里咒骂个不停,努力地想重夺对天火的控制,如果控制不了天火,那后果……凤翼甩甩头,不管妖君说过,只有九天玉露才能灭了天火,如果让天火散了开去,他到哪儿去找九天玉露呀。
“真是笨蛋。”一声轻叹在风中传开,点点蓝芒如雨落下,顷刻间浇灭了天火。
“谷?”凤翼揉了揉眼睛,很意外地瞪视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蓝幽谷,“你、你、你,居然会来救我?”
蓝幽谷浅浅地笑着,眉心里的蓝色光球缓缓地转动:“我要走了。”
“什么?”凤翼有听没有懂,“你救人了,太好了,快去救风啊!”
蓝幽谷仍旧浅浅地笑着:“我要走了,所以来把你的身体还给你。”
“什、什么?”这一次凤翼听懂了,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蓝幽谷直发愣。“你要走了,要走了……走了……”他不停地重复着,完全忘了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一股大力笼住了凤翼,将他向蓝幽谷的方向拖去。
“哇,撞上了,要撞上了。”凤翼惊叫着,却看到蓝幽谷的脸上绽出了充满诀别的笑容,“哇”!眼前一黑,凤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得意洋洋的黑影尽情享受着魔云的速度所带来的风驰电掣般的快感,拍着魔云叹道:“真是好宝贝啊,魔王呀魔王,有了这宝贝,你还追得上我吗?哈哈哈——啊!”
笑声突然止住,黑影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一身黑衣的魔王早已经恭候多时。
“果然是好宝贝。”魔王笑嘻嘻地接口,“我就知道蓝幽谷弄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好宝贝,这不,这么爽快地把你这个狡猾的家伙给送到我的面前来了,总算可以完成任务回魔界,看来真得好好谢谢他了。”
“不!”黑影面如死灰,转身即逃。
魔王笑着,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片刻后,他的手中已经又多了一颗黑黝黝的小圆球。抬头看看天上妖芒四射的妖日,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人间多事,呵呵,可是不关我的事了,回家喽。”
第35章
仿佛是梦。是的,确实是梦,银风很清楚自己在做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的他,竟然能清楚地看见一切事物,他想醒过来,可是却不能。
梦境如现实一般清楚,他就如一个冥冥中的旁观者,看着一个男子,皮衣麻靴,满面风尘,在跋山涉水中不停地寻找什么,梦里的世界与现实的世界大不一样,可是有一点却是同样的,梦中的天空里,也挂着一轮诡异猩红的妖日。梦中的男子寻找了很久很久,有一天,他在一处华丽的庄园墙外小憩,一个翻墙的女子不慎失足从墙上摔落,正好落在男子的身上,男子被惊醒,看着女子发呆。女子有着极其美丽的容貌,看到男子的呆样扑哧一笑,大大方方地从男子身上站起,男子窘迫,慌忙起身离去,匆忙中一样东西从身上掉落。女子叫住了他,从地上捡起那东西交到男子的手中,两人的手一接触,那东西忽然爆出一蓬耀眼的金色光芒,两人同时惊呆了。
梦里,银风瞧得清楚,那东西形状如太阳一般,射日神徽,几乎不用想,银风都能猜得出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那男子就是梅爵的祖先吗?那女子就是有缘人?银风思索着。他在梦里还能思索,这让他想着觉得可笑。不是梦,他看到的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而能让他看到过去的只有“无字天书”。但,是谁开启了“无字天书”?不是他自己,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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