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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呼延元宸收到信后,哪里会和景逸客气,为了省事,直接摸进宁府将人敲晕掳走了了事。
“罢了,渊兄弟我还没跟你介绍,这是呼延元宸,私下里我喜欢叫他呼延蛮子,别看他穿得土气,好歹也是邻国夏朝的皇子,略微收拾一下也是个人模人样的俊哥儿。”景逸扯过呼延元宸的胳膊向宁渊介绍到。
“皇子殿下请了。”宁渊再一礼。
“宁公子有礼,不过这声殿下,呼延某可受不起。”呼延元宸道,“这条船上正儿八经的殿下可只有一位,公子未免招来祸事,说话还是谨慎一些好。”
宁渊点点头,能提醒他这一点,想来这呼延元宸的心思要比他的外表要细密得多。
几人正寒暄着,早有太监们在甲板上摆好了小桌与酒菜,众人随之入席,按规矩,司空钺自然坐在主位,景逸原想同宁渊坐在一处,奈何二人身份有别,宁渊便去席末坐了,倒是宁湘,仿佛贴上那位白衣公子一般,直接就在他旁边坐下,白衣公子皱了皱眉,似有些不喜,可也没多说。
其实宁湘今日来这的目的,奉承司空钺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巴结这位白衣公子——宁仲坤,也是宁府本家,华京城宁国公府的直系子孙,这是柳氏交给他的任务,这样若是今年宁湘秋闱高中,明年赴京参加春闱时,不光有人照应,底气也会足些。
开席后,司空钺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些江州本地的风土人情,众人便闲聊开了,因无长辈在场,一群公子哥聊得也随意,话题很快从冠冕堂皇的“江州三胜”,演变成烟花巷风尘楼里的奇闻异事,只听一穿紫色锦袍,面色圆润苍白,看上去便体质虚亏的年轻公子端起酒杯泛泛而谈:“要说咱们江州的姑娘,绝对不比江南扬州的差,尤其是望月楼的五朵金花,那叫一个标致水灵,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
另一个公子冲他调笑道:“果然这方面的经验还是鲁公子最足,在下曾听闻去年鲁公子曾以千两黄金包下那五朵金花一整晚,一夜之间连御五女,从天黑战到天亮,第二日那五朵金花都起不来床,鲁公子还能神清气爽地下楼吃早餐,我等与你相比,可望尘莫及得很呐!”
“嘿嘿,王公子谬赞,谬赞了!”被称作鲁公子的圆脸男子咧开嘴一笑,喉咙一滚又是整杯酒下肚,“那不过是讹传罢了,就算以本公子的能耐,也做不到那种夸张程度,中间也是要歇一歇的,不过不得不说,那五朵金花的床上功夫当真各有千秋,若非花了一整晚细细品验,还体会不出各自的诀窍来咧!”
说完,一群人又淫亵地笑成一团。
宁渊瞧着这一幕,端着酒杯的手不禁握紧。鲁平,温肃侯鲁匀的小儿子,也就是宁如海为宁馨儿选择的夫婿。
早听闻这鲁平为人极其变态,更淫邪不堪,哪知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能说出这番淫词荡语,纵使宁渊努力让自己视而不见,还是免不了怒火中烧。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馨儿断送在这等登徒子的手上。
“鲁公子,你既对江州的烟花之事如此了解,那你可曾听闻过花魁苏澈?”司空钺忽然道。
鲁平一愣,“殿下说的可是摘星楼的男倌苏澈?”想来他是极惊讶,竟连施礼都忘了。
“不错。”司空钺点点头,脸上露出意味莫名的笑容,“江州苏澈的大名,如今连华京许多贵族都听闻过,传言其虽为男身,却冰肌玉骨,下身那处销魂密洞滋味更要胜过女子千百倍,想必这等尤物鲁公子定然不会放过,可曾一亲芳泽?”
“大殿下莫取笑我了。”鲁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我可不好男风那口,不过这苏澈的确很有名声,之前有次我从摘星楼外路过,按捺不住好奇心,原本想去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妙人,哪知他竟已被人包下了不再接客,便没再深究。”
“包下了?”司空钺眉头微微皱起,“可曾知道是谁包下的?”
鲁平摇头道:“不知,我向摘星楼的老鸨打听过,她嘴巴却紧得很,死活不说,想来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
“那便罢了,本殿女人滋味尝过不少,原想尝尝这新奇的男花魁是何滋味,不料却扑了个空。”司空钺说完,兴趣泛泛地端起酒杯。
周围一时无人说话,贵公子们心底都是暗道,这大殿下当真言语无拘,男风在大周虽然盛行,可到底还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大殿下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是极其失礼的,好在他身份摆在那里,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此时却有一声音打破了周围的沉寂,“说到花魁,我却是想了起来,三弟你娘从前不也是江州花魁么,听闻当年唐姨娘的名声更要赛过如今这位苏澈,可见唐姨娘除了长得漂亮,其他功夫也厉害得紧呢。”
宁渊眼睛一凝,眼睛利剑一般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见宁湘正带着一抹快意的笑容望着他。
宁湘话音一落,立刻有许多道目光齐齐落在了宁渊身上,江州本地人还好些,大多听说过宁如海与唐映瑶的事,可那几位华京来的贵公子便不同了,尤其是宁湘身边的宁仲坤,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厌恶的鄙夷,开口便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娼妓生出的儿子坐在这里与大殿下宴饮,不怕污了大殿下的眼睛吗!”
“宁仲坤,你嘴巴放干净些!”宁渊还未回话,景逸已经拍着桌子站起来,“渊兄弟是武安伯府家的公子,与你我一样都是士大夫子弟,怎么不能坐在这里?”
“武安伯府?”宁仲坤满脸讥讽的神色,嫌恶般拂了拂袖,“说到底,如今的江州武安伯府也算我宁国公府的旁支,按辈分,我也要唤那位江州守备大人一声叔父,便也是这位宁府公子的堂哥,所谓长兄如父,本公子训斥自家族弟,干了景公子什么事,要这般跳脚?”
“你!”景逸个性本就急躁,遭宁仲坤这一顶,立刻便来了火气,跳起来要同他理论,却忽然听见宁渊道:“这位堂哥说得不错,长兄如父,堂哥你的训斥,宁渊自然是听得的。”
宁仲坤急忙抬起手,“罢了,你这一身堂哥我可当不起,免得有人嚼舌根,议论本公子和娼妓有什么牵连,岂不是坏了本公子的清誉。”
“堂哥清誉,若不自污,别人又如何坏得了?”宁渊意味莫名地说出这句话,又扭头去看宁湘,“倒也是二哥有心了,时时将三弟的娘亲记挂在心头,若是父亲知道你这般挂心他的侍妾,少不得要重重嘉奖你呢。”
正在喝酒的呼延元宸忽然勾起嘴角,心想这个宁渊的嘴巴当真毒辣,他都忍不住笑了。
宁湘起初还没明白宁渊的意思,可当他看见其他人又将目光从宁渊身上挪到他身上,并且开始窃窃私语时,他忽然领悟到,是了!他出言讥讽宁渊的娘,不也等于告诉在场所有人他父亲娶了一个娼妓回家吗!不光当众编排自己的父亲,还揭了家丑,这事会不会传到宁如海耳朵里暂且不说,尤其经宁渊那句话一提点,他宁湘的行为,在眼下所有世家子弟看来,便要稳当当扣上一个“不修自身,不敬长辈”的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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