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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也自觉失言,“多谢苏姑娘提醒,奴才忘形了。”
“宫中人多嘴杂,公公定比我清楚,月华不懂事,公公不跟月华计较才好。”
“怎会,苏姑娘是个聪明人,自当是有福分的。”
两人正客气,从皇帝身边通知领赏的太监便跑了过来,公公见了大喜,连连恭贺,不待苏月华换衣衫,便推着她向前走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月华沉口气,低着头跟上前。一直到皇帝面前,她都未曾抬头,战战兢兢的跪下,叩头谢恩,整个身子都是绷紧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接到圣旨到进宫,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帝笑道:“上一次苏姑娘的舞艺已经让朕惊艳,这次更是令朕眼前一亮。如此妙人,世间难得,难怪连继王都看直了眼。继王今日是功臣,既然苏姑娘能入继王的眼,朕就请苏姑娘替朕敬继王一杯酒。”
“月华遵旨。”苏月华一肚子疑惑,她何德何能,竟替皇帝敬继王酒?
一小太监将酒杯奉上,苏月华小心端起,起身转向主客席。她的目光自下而上,落在端坐在席上的继王身上。男人一身祥云紫袍,领口嵌了如意玉坠子,刀削的脸庞,一双眼深邃的看不到底。他看见她脸庞的时候,苏月华看到他的眼睛猛然一瞪,眸子里复杂的情绪,翻滚的她心一烫。
看来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灵验的
苏月华飞快的垂下眼,神色未变,只是杯中的酒洒了两滴在指尖。
失踪四年的人再次出现,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刻,用这样高贵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叫她如何不吃惊。
一秒钟的震惊过后,苏月华突然觉得自己悲哀起来。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教坊千金,而他也不是那个落魄的公子。时隔四年,让曾经爱慕的人看见你过得不如他好,并不是什么欢喜的事,只会让她觉得狼狈,甚至难堪。
苏月华竭尽全力的控制情绪,她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露出任何马脚。这是皇宫,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苏月华看了眼皇帝。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二人,眼神里充满玩味。心一惊,这场夜宴的目的她甚至不敢深思。
“恭喜继王凯旋。”苏月华挤出微笑。
继王接过酒杯,向皇帝致意,“多谢皇上美意。”
“皇叔客气。”
苏月华正欲躬身撤到一边,只听皇帝笑道:“给苏姑娘赐座。”
不等苏月华开口,公公已经将一个木凳放在继王席边,在座的大臣无不惊讶,原本未将苏月华放在眼里的,此时也抬眸多看几眼。苏月华被这“荣宠”吓的笑容都抖了。她不想笑,只是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一抖再抖。她猜不透皇帝的荣宠意在何处,更不知此时的继王如何想她。
苏月华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对继王道:“皇叔比朕大两岁,朕如今已有一妃两个贵人,皇叔却连个贴己的人都没有,这实在说不过去。”
继王笑应:“臣长年征战,娶了娇妻也是留置府中,让她独守空房。若是心爱之人,臣自然不舍。若不是心爱之人,娶与不娶又有何区别,府中有总管看着,何必困着一个女人,毁了人家一辈子。”
“哈哈,还是皇叔懂得怜香惜玉,朕自叹不如。这宫中的侍女嬷嬷,听闻你归朝,都装扮了起来,可惜你这个赏花人,却没摘花的意思,可惜、可叹。”皇帝擎着酒杯,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只是不管皇叔多么怜香惜玉,也是要为皇家血脉着想,子嗣昌盛也是你的责任。”
“臣浪荡惯了,就别害别人家的女儿了。至于皇家血脉,皇上就替臣多多分担,也算是嘉奖臣。”继王语气轻快又不失尊敬,应酬的分寸拿捏的十分得当。
皇帝又气又笑,“朕是知道你这几年征战边疆,不知道的会以为你心里藏了什么人,才一再推脱不肯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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