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18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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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蛟、尹嘉、伊兹密、西忒拉、伊莫顿、佘艳、孟轲、孟翔……

一个个记忆逐渐消散，孟不甘，却再也没有力量捉住，然后，别说捉住的力量，他甚至连不甘的感觉也没有了——孟以为是“昏迷”，可实际上，随着元神在恢复之前就继续损伤的速度不断加快，有一小段时间，差不多是一刻半钟的时间，孟的元神真的已经消散了、只剩下疯狂渴求力量的肉身。

而那时候，杨蛟却正在他身边练枪。

孟那时候，力量比丧尸大了不知道多少，理智却不必丧尸多半分，孩子血肉的味道，还有被封印深藏在体内、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依然可以察觉的非常诱人的能量，让孟喉间发出一声咕噜声，然后就着坐在岩石上的姿势，双手迅速往岩石上一按、双脚再一蹬，直往还无知无觉地联系螺旋突刺的小孩背后扑了过去……

十指如刀地向小孩扑了过去。

孟的十指已经划破了小孩的衣服，但胸前的挂坠却忽然一热，不是很烫，却神奇地阻止了孟的动作，才让小孩还能活生生傻乎乎地回过头来问：“师傅，您怎么了？”看着孟猩红的眼睛，小孩唬了一跳，却不是反击自卫，而是傻乎乎地将枪往地上一扔，伸出手扶住孟的手臂，想将他扶回岩石上坐下。

惊讶地发现自己一手可以提起一只成年野猪的力气，却居然无法扯动孟的小孩不知道，孟因为挂坠停下的攻击已经快克制不住地再次继续了，好在小孩的运气总算不错，在孟再次动手之前，一拍额头：“对了，找娘亲！”说着，对孟笑了笑，“师傅您等等。”然后迅速跑走——孟真要追，绝对可以追上的速度。

但小孩的运气真的很好，孟已经露出獠牙、也忽视了胸前挂坠的灼热感要追上去的时候，月亮终于升起了。

一开始，只是升起来，月光还没照到孟身上，但小孩跑开的方向却正是月亮升起的方向，看到隐约于云层中的那个半圆，孟没了记忆没了理智、元神都消散了的躯体，却忽然止住了一切动作。

记忆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不只在于元神和灵魂，还在于肉身。

正如孟所料的那样，哪怕没了元神和灵魂，留存于肉身的记忆，也足以让它对月亮，正确来说，是存在于月亮之上的珍宝，产生牵挂。

好在事情，比孟预料的更幸运。

他的元神，虽然消散，却没有立刻就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而在彻底消失之前，月光照到了他的肉身之上。

以最后一点停留于肉身之上的元神碎片为核心，消散了的元神，再一次聚集。

杨张氏到来的时候，孟的元神已经完全聚集起来，只是记忆还是很混乱，不过好歹不会再肆意攻击——这样的结果，比杨张氏预料的已经好太多了：“大郎说您连眼睛的颜色都变成猩红色的，我还以为真的是彻底走火入魔了呢……还好不是，也亏得不是……”如果真的走火入魔的话，大郎根本活不到回去给自己报信吧……

104104.长夜阑珊意何平

杨张氏对于自己居然毫无防备地将长子放置在这个尝试着可能会走火入魔的危险试验的师傅身边有些后怕，却没想到，其实孟在刚刚，一度成为真正的魔物——只存在于白蛇听过的缘故传说的、杨张氏这个世界连传说都没有的，真正的魔物，而不是一般所说的“降妖伏魔”或者杨张氏以为的“走火入魔”中的那种魔物。

也亏得她不知道，所以还能在探查了孟的身体状态之后松了口气地笑：“总算没大碍，那么粗暴的融合方法，能够只是小小损伤到一点子元神已经是大幸了，记忆肯定有些混乱的，慢慢地恢复吧！”又很认真地警告：“可不能再乱来了。”

孟歪了歪头，他甚至记不得这个雌性的身份，只依稀记得是需要防备、但又不至于真的作为会威胁自身的危险生物那么防备的存在，看了她一会，点点头。

孟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回忆起大致的经过，家人、挚爱、庇护者……大致都记了起来，失忆的原因和没有彻底失控的原因也大致推测到，只是除了近乎本能一直在运转的修炼方式之外，还是有些细节，孟依然混乱着。

例如作为同样养过的小孩，孟萃和孟翔的幼年孟倒是能分得清，可是尹嘉杨蛟的就有点乱，有时候甚至会和先前偶然相处过几年的小僵尸或者赵省混淆，当然，最经常混淆的还是尹嘉和杨蛟，所以杨蛟对于尹嘉这个名字，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早在谋面之前就先熟识了。

除了尹嘉，因为孟虽然一度成为真正的魔物但却刚巧没真的攻击杨蛟、然后又很快恢复而且在记忆混乱的时候也记得诸如螺旋穿刺之类的尝试一直没有落下对小孩的指点，所以对于孟这次“差点”走火入魔对于杨蛟的另一个比较大的影响是：他开始崇拜居住于月亮之上的、能够及时唤醒“差点”走火入魔的师傅的那位“师娘”。

被月光唤醒，是孟和杨张氏共同认可的推测，也很接近事实，不过“师娘”嘛……

小孩没去问自家师傅、而只是缠着杨张氏讲了居住在月宫之中的神奇女子的传说的结果，就是让自己误会、也让自家的弟弟妹妹对月宫之上的那位居住者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好在，小孩的误会同样误导了他的弟弟妹妹——月宫里住着的，是自家大哥的师娘这一点，虽然让被误会者得了不少好处，却也从某种意义上避免了，杨家弟弟、杨二郎成为自动送上门给某只老母牛吃的嫩草结果还被嫌弃这样的悲剧……

杨张氏也绝对没想到，卦象里只说了会成为她长子福星的孟，居然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也挽救了她的次子……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孟虽然只用了三年就回想起大致的曾经，避免了再一次花上上百年的时间去寻回记忆、甚至可能因此错过了已经就在眼前——月亮基本上每个夜晚都能看到，也算是“就在眼前”了——的挚爱的危机，却不得不未雨绸缪地预备着另一次危机。

虽然据杨张氏所说，那其实是很正常的“渡劫”，“渡劫”过后孟就将拥有登上月球的能力。孟在那几乎只凭本能修炼的三年里，居然很凑巧地主要修炼了杨张氏教的那一种，并且在三年后就和体内原有的能量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当然，三年多的时间比起遇上白蛇之后的三百多年甚至从最初算起有千余年的时间，实在只勉强算得上是一个零头，所以想达到真正的平衡是不可能的，但却正好是某种微妙的、终于可以真正避免孟崩坏过一次的元神再次破碎的平衡，孟也是因此才能将原本混乱不堪的记忆理出一些大概——而且就杨张氏所感觉的，孟身上虽然沾染过血腥气，但很久远，而且就算是那个久远的血腥气也不是人类的味道……

杨张氏以此判断孟应该不难渡劫才是。

孟也确实记得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杀戮，不只人类，就是其他生物也许久不曾杀过了，最近的羽蛇，也有三百余年了；孟也确实不记得自己一度成为真正魔物的记忆，他只是凭着莫名的直觉，直觉地知道这次“渡劫”只怕不会如杨张氏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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