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1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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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宛玥怅惘地说：“我想我娘了，还有我爹。虽然他很少同我玩，连说话都不多…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天伦之乐其实是很美的幸福…如今我好想他啊！”

碧溪笑劝着她：“小主别伤心，日后还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相见。你的家乡那么近，也许现在那大人、那夫人已经在途中了呢！”她并不知道这那佳小主听到这话，立即面色苍白。

宛玥控制一下情绪说：“时辰也不早了，姑姑明天还有数不清的事情要为我们这些人操劳，琳儿又怎么敢打扰你过多的时间！我们各自回房休息，明天再一起谈心。像你这样的姑姑，真要有福气的人才能遇到，我真的想和你做知心的朋友。”

碧溪听到心里很受用，正要送她回去，只见一行队伍声势浩大地来到钟萃宫。

为首一个二十出头的宫女高声说：“恕妃娘娘驾到！你们还敢大刺刺地在那站着？”

碧溪下跪请安：“奴婢碧溪拜见娘娘。”

宛玥紧张地跪下，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宫女厉声训问：“为什么样不请安？连道吉祥都不会么！”

恕妃完颜凝烟在轿中说：“瑾蕊，话不要那么多！”

瑾蕊掀开轿帘扶恕妃出来，太监来喜率一群小太监搬出带来的椅子，众星捧月似的请恕妃娘娘坐下。

宛玥心里牢牢记住她坐下的这个姿势。心里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和眼前这丽人同样的尊贵。宛玥低头请安：“那佳琳参见娘娘，愿恕妃娘娘福寿无边！”

“那佳？”恕妃问：“你父亲是？”

“回娘娘，家父河北省步军副督统那晨风。”

恕妃点头：“看来你我之间还有些渊源了，本宫的堂兄与你父亲那大人是同署同职。”

宛玥再次叩头：“那佳琳不敢！娘娘您尊贵无比，琳儿和您云泥之别。敢请娘娘千万不要将琳儿和娘娘金身并提，琳儿怕折福折寿。”

完颜凝烟一笑：“瑾蕊，你看人家多会讲话。她说本宫尊贵无比，那又将皇后、皇贵妃置于何地啊？”

宛玥从容应答：“回娘娘，琳儿浅见认为，一个人尊贵与否，不是只看一时的封号，还要看她身上积着多少福泽和皇上的宠爱。照此般看来，天下间最最尊贵的人，定是恕妃娘娘您独尊无疑！”

碧溪望着她，只奇怪她小小年纪，怎么会巧舌如簧、铜皮铁骨。常人哪想得到，这女孩子天生机灵会为自己谋算，并不是因为出现了顶替的机会才入宫来，她根本自小就极会为自己争取。

（宛玥不是进了这四面吃人的皇宫才开始尝试谋算，她自幼年就学会摆布父母亲情于股掌之间。从小喜欢一样物品，她从不张口说要。有三个步骤：一是带母亲去小摊前走动，直至安茜主动给她买；二是拿起看中的物品间接问娘亲‘娘亲，宛玥戴上好不好看？’，若安茜仍没打算给她买那些根本不需要的奢侈之物，小宛玥一样有办法让母亲掏钱——那就是故意毁坏，这样母亲不得不掏钱赔给人家。要知道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一样无法得到，这么做她就会心情舒畅，反之就比杀了她还难过。小时候家里并不依靠那家，多数家用是父母辛苦为人做工赚来的，所以吃到可口美食的机会就不是很多。每当有一道菜肴是宛玥想多吃而娘又一定要留出一些给辛劳的爹时宛玥只要热情地招呼“爹这菜好好吃！您尝尝，您多吃点！…爹，你尝尝是不是很香啊？”结果不言而喻，可怜的孔武往往是一口也舍不得吃。因而宛玥的冷酷以及她日后所做一切狠事，并不是在紫禁城里磨练成的，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个狠心自私的人。）

恕妃略展眉：“刚才吹笛子的是你么？”

瑾蕊训：“你可知娘娘白天帮着皇后打点后宫的事宜，晚上还要服侍皇上有多辛劳？要知道娘娘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早休息一会却被你给搅了！你胆子真大啊，刚进宫就敢得罪恕妃娘娘，将来让你得了势，还有我们娘娘……”言多必失，能流传下来的话，往往就是有道理的。

完颜凝烟突然高声说：“还不给本宫闭嘴！”瑾蕊吓得跪下。完颜凝烟悠悠说：“那佳琳，你第一天进宫，有些事情不知者无罪，今后不要再在夜间吹笛子了…除非你够本领，可以搬到距离永福宫远一点的宫坻，那时本宫自然不会来打扰你夜间吹笛的雅兴。至于你这奴才…碧溪你出自永寿宫，自恃有皇贵妃这样的大靠山就不把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碧溪不敢抬头，拜了两拜：“奴才不敢，奴才没有尽职尽责，是奴才的罪过！奴才更不敢牵连到皇贵妃娘娘！”

恕妃正与皇贵妃拉关系，自然放她一马：“如姐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们后来人很是敬仰她。你是如姐姐跟前的红人，说起来也是我的人，本宫自然不会怪你！”

碧溪心喜：“多谢娘娘！奴才愿以恕妃娘娘马首是瞻，任尤娘娘差遣。”

如今宫里的奴才能做到像当年的安茜那样有骨气的，真是不多了！就连她的亲生女儿，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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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还有一个人忙的没时间休息。皇后亲临景阳宫时，瑞亲王绵忻还在试验怎样把凤仙花研成汁。这位王爷是真的爱慕芊人，弄得手上面上全是红红紫紫的颜色。直至皇后走到他身后才陡然惊觉，“儿臣参见皇额娘！”

皇后面色难看：“绵忻，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皇额娘么？”

绵忻自行起来，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花卉，口气冷淡道：“这似乎已成了皇额娘对儿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那皇额娘有没有说错呢！？”皇后历数：“四年来你主动到过我储秀宫请过几次安？…一次也没有！你我母子关系在你心中早已淡泊如水。绵忻今日你给额娘说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

绵忻并不抬头，也没放下手中那株凤仙花。“终于来了，儿臣等待您今天的质问也已经等了四年了。一个疑问能够压在心头四年，皇额娘的忍耐果真是常人所不及！儿臣想问一下，额娘虚伪的装作一个善人还能够耐下性子装几年呢？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是了，皇额娘已经陪伴皇阿玛将近三十年了！”

“你在说什么！是谁在你面前胡言乱语？”皇后急切地问：“是不是如妃？她一定是想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

绵忻冷答：“用得着听说么？儿臣已经二十了，不会再受他人的谎言蒙蔽，当然也包括皇额娘的！”

皇后心痛：“绵忻，额娘把自身的荣耀视得极轻，自从嫁给你皇阿玛之后，凡事不争不夺也不懂得去替自己谋取利益，正是因此你皇阿玛才封额娘为皇后。许多年来，无论别人如何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额娘都不会动容，只是安心做好皇后的本份。可是，有一样东西例外！皇额娘只会为这一样东西去争去斗，那就是我要让我的儿子成为皇帝！为了你，额娘才做尽一切从前不屑为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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