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公子!”
李棋从厢房冲了出来。
“公子,公子!别打了,误会了!”
李棋捧住李镜渗血的嘴角,急忙解释,“靖国夫人压了我的身契,要把我扣下,否则便要贱卖了我;我便求吴郡王将我赎出来,好令公子不再受她要挟摆布……公子,他没碰我,我好好儿的,嗯?”
李镜圆瞪两眼,揪住他上下打量,见他衣着整齐,并无异状,这才大松一口气,将他扑进怀里紧紧抱住。
李炎仍未消气,趁此机会照着李镜身后补上几脚,边踹边骂:“狼心狗肺!不识好歹!你算什么东西!”
李镜只闷头抱着李棋,任他踢打,不再还手。
闹这么一遭,李炎酒醒了,他喝令下人锁闭大门、今日之事一个字不许传出去。
李镜见李棋没事,终于冷静下来,劫后余生似的瘫软跪在地上,垂头不语。李棋慌忙替他向吴郡王赔罪,连连磕头求饶。
李炎手扶下巴左右摇晃,大着舌头凶恶道:“我花五十两买的他,你想要人,拿一百两来!”
李镜家道中落、两袖清风,哪来那么多闲钱,听他这话,就是不肯放人的意思,内心不免颓唐,暗骂自己没用。
李棋赔小心道:“王爷大人大量,说的什么气话,拿我家公子寻开心……“
“你给我过来!“李炎揪住李棋后领子,将他从地上拖到自己身旁,“如今谁才是‘你家公子’?你给我看清楚了!”
此时李镜清醒过来,怕李棋吃亏,不敢再犟下去,只得咬紧后槽牙,朝李炎五体投地行大礼道:“王爷宽仁大义,是在下无礼冒犯了,请王爷责罚,不必牵连旁人。想必王爷不急用钱,这一百两,可否待我回淮南变卖田宅后再补齐。可立字据,万无一失。”
李炎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冲他后脑勺儿幽幽道:“本王是不缺这一百两,但也没有赊欠的道理。除非你能全本王一件心事……”
李镜压住性子应道:“王爷说来听听,在下未必有这本事,只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李炎暗暗提一口气,弯腰凑近他耳畔,低声道:“为我报杀父之血仇。”
可梁王是负罪自尽,有何仇可报?这笔账总不能算到左阁老头上吧。李镜跪直上身,转眼思索片刻,试探着问:“敢问王爷,这仇,欲向谁报?”
“还能有谁?”
李炎攥住他肩上衣料,将他拽近,沉声道,“我父王受术士蛊惑,闯下大祸;可这术士是受何人指使,你这般精明强干,不会想不到吧?”
李镜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与他相视恍然。
的确,二十年前,是谁最想让梁王犯下重罪、千夫所指,以至于被废爵位、断绝前程?答案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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