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37章 山 再见 漫长冬季（第1页）

林长笙看着金石像往常一样上课，一样和学生们告别，最后背起包走到她跟前，漂亮的眼睛含着笑。

“长笙，我走了。”

林长笙突然很难过，“明天还来嘛？”

金石摇了摇头，他垂下眼眸笑了笑了，“我还是别来了，这样对你和画室都好。”

林长笙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金石就打断了她，“她们是不是早就来找你了？”

“嗯。”林长笙低下头，抿着唇。

金石抬头看了眼头顶忽明忽灭的廊灯叹了口气，原来这么久以来他觉得平稳幸福的生活，背后有长笙在苦苦支撑，他突然觉得很丢脸。

“我没有答应她们，我不希望你离开画室。”林长笙的眉头皱在一起，表情变得很难看。

金石有些动容，他不敢看林长笙的眼睛，“长笙，你这样让我很愧疚。”

“不要愧疚！”林长笙使劲摇头，“金子，我再说一遍，你没有错，季泊屿也没有错，夏延也没有错，你们都没有错。”

“那是谁错了？”金石笑容很浅，像是玩笑的语气。

林长笙想了想，突然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是偏见，你知道吗？人的偏见是一座大山。”

金石一愣，然后陷入了沉默，“我想我现在还没有翻越这座山的能力。”

林长笙突然心里一阵酸楚，她自以为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一直周旋解释，但其实没有，她自以为能帮助金石，但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再见了，长笙。”

金石笑容灿烂，像是松了口气，“我终于能休息休息，安心创作了。”

愤怒，憋屈，无力，妥协。

“再见……”

林长笙哽咽着挥手，她知道金石为了避嫌，是不会再来画室了，也不会跟画室再有任何交集，他就是这样的人。

金石借着廊灯的光走下楼梯，走到暗处时，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打开大门，一股冷风灌进来，他眨了眨眼，然后毅然踏入白色的严冬。

漫天飞雪，金石朝着宾利的方向慢慢地走，然后看见车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利落地下车撑伞，逆着车灯的光快步走向他。

金石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他看着走过来的男人，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说再见。

这个念头把他吓了一跳，却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

黑夜中，季泊屿的脸越来越清晰，直到走到跟前，伞挡住了飘来的雪，金石才回过神。

“冷吧。”季泊屿眸光温和，他自然地握住金石的手塞进自己的风衣口袋，“走吧，回家。”

温暖的触感让金石不由地鼻头一酸。

真舍不得跟你说再见啊，季泊屿，金石突然这样想着。

雪中伞下，两人并肩往车的方向走，脚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季泊屿忽然扭头看金石，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发现金石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他皱起眉，“你哭了？”

金石笑了一下，塞进风衣里的手偷偷跟他十指相扣，“没有，被风吹的，太冷了。”

季泊屿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上车就暖和了。”

“嗯。”金石抬眸看着天空飘落的雪，喃喃道：“这个冬天好漫长。”

季泊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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