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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骗朕!”凭空一声暴喝,皇帝的脸色早已铁青,拳手握到筋脉毕现——向来性子偏懒的他从没有这样盛怒过,吓得身边的侍从连大气都不敢出,“那该死的上官鷄胆敢骗朕!”
话音未落,皇帝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绸铺。他要去右大臣府——他要去见脂砚,他要将一切都同她解释清楚!是上官鷄——是那个众人口中的“大贤臣”上官鷄骗了他!
夙婴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再次见到脂砚,竟会是这样一副物是人非的境地。苍白如纸的女子和衣静静地坐卧在床上,看见他进门,抿唇莞尔,“望陛下恕罪,民女不能给陛下行礼了。”
还是那样端庄得无可挑剔的笑容,轻轻巧意的言语,但那双冰冷如死水的眼睛里——没有感情。
那绝情的,更绝望的一眼呵!便如同利刃狠狠剜进了夙婴心里,将那抹苍白的微笑都染成了凄绝的血色,“脂砚……”声音颤颤巍巍,他已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屏退了房里的下人,脂砚低眉淡淡一笑,“民女如今的模样定是难看得很吧。”她揽过耳畔的乌丝来捋,更是有意让他瞧见自己干枯变黄的发尾,“陛下还是早些回去吧。民女唯恐污了陛下的眼——”
“脂砚!”夙婴斥声打断了她的话,言语里有了愠意,“朕不准你这样——”再度望进她的眼睛时却又颓然败下阵来,局促不安的语气像个犯了天大的错误却不知该如何补救的孩子,“不要这样,脂砚。朕错了……都是朕的错——是朕自作聪明先去问了他……朕现在就去昭告天下!朕要娶的不是左大臣的女儿,是右大臣的女儿——修脂砚!”
说罢就要跑出去,却被脂砚气恨不及地唤住:“夙婴!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咳、咳……”她那一声唤得太用劲,底气未接上来,不禁又狠咳了好几声,“你是皇帝!一言九鼎!九五之尊出尔反尔——你要让全天下的百姓怎样说你?好不容易盼来的颐安盛世、君民一心——你难道还想留给他们口舌再次骂你是昏君不成?”这厮——原以为他多少明事理了些,怎料做起事来还是这样莽撞不顾后果?
“朕不管!”夙婴扬袖大喊,声嘶力竭,“什么盛世!什么明君!朕统统不管!明明是上官鷄先欺骗了朕——是他亲口对朕说自己有个女儿叫脂砚,从前在金銮殿上说的话也是故意来试探朕的——是他——是他骗了朕啊……”
闻言,脂砚却是怔了怔,仿佛有些难以置信,“他竟会这样说?!”上官鷄只有一个女儿叫上官陌桐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为何还要撒这样荒唐的谎?难道——
下一刻,便见那双沉寂太久的眸子终于也闪现一抹银华,她的心下已有了底数,“若真如此,陛下便更不能悔婚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阖眼半躺下来,语气因方才激烈的言辞而落倦了许多,却依旧有条不紊,“且不论上官鷄的本质是良是莠,起码当今的百姓皆将他视作清官贤臣——贤臣怎会欺君?说出去了百姓也不会信的。到时候他们定只会说——是陛下贪垂美色,嫌糟糠之妻,还要巧言辞令陷忠臣于不义。所以无论如何,陛下这一方都不该失信于臣,失信于天下。”
话语微顿,脂砚转而望向夙婴,眼里逐渐有了笑意,是一种会心的,也柔静的笑,“陛下,陌桐虽没有过人的才貌,却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够了!”来不及说完的话语被夙婴冷声喝断,“除了你,朕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他轻步走至床前坐下,体贴地为她将被子拉好,凝目细致地望着她的一眉一眼以及那双漆黑无澜的眸子里太多太多的愁苦——
他的声音温柔下来,一如那夜在她耳畔的细语呢喃:“脂砚你啊,真当朕是贪垂美色的登徒子?”他伸手抚上她冷白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这是朕的坚持。除了你,朕今生再不会爱上其他女子。”
他的眼神,这样认真,里面是满满的怜惜,说出的话是否也如从前许下的沧海桑田矢志不渝?脂砚倏地别过脸朝里,声音因强压着哽咽而颤抖不已,“陛下错爱,民女承受不起。”无名指的那根筋又开始抽痛,连着五脏六腑也狠狠痛起来。有股甜腥翻滚着涌至喉咙口,不不,不要咳,千万不要咳出来啊……
夙婴的手指陡然一僵,“你这是什么话?”他的语气很是不悦,为她客套的疏远——转而他又缓了语气问,“还在生朕的气呢?”
“夙婴,我已经不想再走火入魔了。”脂砚拉过被子蒙住眼睛,仿佛那一蒙便已隔绝了一切的凡尘俗念,心如止水,“我不想……再当凡人了。”
这半个多月来,她一直在死生交错的梦魇里徘徊,四壁都是铁索曳地的声音,她几度以为自己会被牛头马面带走……即便睁着眼睛神志也恍惚不清。父亲大人说是这十几年来被压抑得太久的情感齐齐爆发的缘故。而皇帝的失误,不过是根引线罢了……
很可笑不是么?从前她引以为傲的淡定自若竟都是这样的不堪一击——是否还因那个子虚乌有的街景浮梦?她变得纤质敏感,变得小心翼翼,更不敢轻易相信许在耳畔的承诺……终日惶惶难安光阴虚耗。若当凡人这样痛苦,那她宁可杜绝七情六欲,专心修道成仙。
“砰——”是大力甩门的声音,定是将他气走了吧。正好。正、好……抬手掀开被子,脂砚虚弱地挤出一丝微笑,深吸一口气,已经涌至喉咙口的那口血竟奇迹般地被压了回去!便仿佛那一刻——她真真已经想开了,看破了……
约莫半个月之后,亦是皇帝大婚之典的前一天。金銮殿上,群臣觐见,告假还乡了近两个月的女丞相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一上朝便兴冲冲地朝众臣散起了喜饼,“啊呀,鹊桥铺子里面的喜饼真是好吃得要命哎!来来来,这是给上官大人的,还有这是给魏尚书的……”
魏尚书毫不客气地接过喜饼,一面感慨地道了一句:“可惜了,没办法亲自登门道一声喜——哎,听说令弟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水沁泠眯起眼儿“嘿嘿”一笑,竟也丝毫没打算推辞他的赞美,“是嘞!娶的新娘子也漂亮。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呐!”两颊的酒窝里仿佛真盛了满满的酒酿,娇俏讨喜——这两年她便是用这副纯挚的模样哄络了人心的。
“嗯哼?究竟是怎么个天造地设法?朕倒也想听听呢。”不期间一个轻漫带笑的声音介入了众臣的谈话,抬眼瞧来人——当今圣上已背着手悠悠然走至殿下,脸上端着的仍是一派的闲逸自得的神情,且二话不说便伸手取走了水沁泠手里的最后一块喜饼,“唉,水爱卿可真是薄情啊,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晓得给朕多留几块?”
天生懒性子的皇帝是与众臣玩笑惯了的——也从来不端架子摆严肃,说是上朝倒更像是开着茶会漫谈。瞧他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水沁泠故作不满地瞅了他一眼,“说起来,陛下可也是快成亲的人了,倒还要来微臣这里讨喜饼吃?”说罢还别有用心地往上官鷄那里望去一眼,嬉笑道:“上官大人,明晚的喜饼记得多准备些啊!陛下的嘴可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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