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一边艰难跋涉,一边吐槽。
凤凤早就忍不住背包里的憋闷,冒出个鸟头,隔着雨衣四处张望。
广寒背上也背着个包,不过那包里都是物资,何疏这边基本就装了只鸟,但也赶得上物资的重量了,甚至可能要更重一些,毕竟这只鸟太能吃了,已经严重超标。
“这么大雨,爷一身可爱羽毛沾上一点就全湿了,飞都飞不动,也没法出去帮你们打探情报,你们要加油啊!”
何疏抽抽嘴角:“你别转来转去,包一直动,我背着更重了。”
凤凤:“你别趁机污蔑我,我最近吃得比以前少了。”
何疏哼笑:“你是吃得比从前少了,前两天我买了一袋葡萄干吐司,你嫌吐司太干,把葡萄干都挖出来吃掉了,留了一袋面包给我。”
凤凤顾左右而言他:“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它不应战,何疏偏要乘胜追击:“心虚不敢接话了是不?”
凤凤强词夺理:“不与尔等一般见识,面包那么多,葡萄干那么小,我委屈我自己,只吃少的,把多的留给你,你怎么不感激我,还反咬一口?摸摸你的良心,还在跳动吗?”
何疏气笑了:“那下回换我来牺牲,以后只要你买了带葡萄干和坚果的面包,我负责解决那些坚果葡萄干,你吃面包就行!”
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斗嘴就不可能停止,一人一鸟甚至已经把这种行为当成枯燥焦虑的调剂了。
广寒已经学会把这些噪音当成花香鸟语的伴奏,开启自动屏蔽系统。
他一直在观察四周环境。
虽然都是在森林里,但是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植被也越发茂盛,之前在森林边缘偶尔还能看见的路辙没有了,这说明到了这片区域,好奇进来探险的游客驴友已经绝迹了,就算偶尔有人迹,也很难在这片天生天长的原始森林里留下痕迹,一场暴雨,一场狂风,可能就冲刷得干干净净。
雨没有下很久。
老天爷仿佛一股脑把盆子里的水倒干之后,终于开始放晴,但天色没有恢复,依旧是灰蒙蒙的。
凤凤哈哈两声:“到爷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它早就闷久了,见状从背包里挣扎着飞出来,围着两人打转。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爷去也!”
它旋即展翅冲天,哗啦啦几声,很快就消失在林叶掩映之中。
何疏寻思小肥鸟平时这娇生惯养的,来了这原始森林,要是遇到什么毒蛇毒蜘蛛,不得哭着往回跑,寻思刚没喊住它,但转念又想,凤凤来历不简单,在认识自己之前,已经经历了多少大场面,从它平时没事的吹牛里也可见一斑,自己属实杞人忧天了,大抵是因为跟小肥鸟相处久了,真就有种当爹的心态。
想及此,何疏微微叹了口气。
他发现凤凤跟广寒,已经渗透自己的生活太深了。
双方几乎到了不分你我的地步。
这固然不是说对方有什么坏心思,但是有朝一日他们离开,自己难道能习惯从前一成不变的平淡生活吗?
别的不说,光是广寒那手艺,吃惯了之后,何疏现在连外卖都看不上眼了,哪怕偶尔夜班出车在外面饿了,也要忍到回来吃饭,几乎不会再去吃外面的东西。
“咱们来云南之前,你做的那个猪扒包,我现在后悔吃少了,还有一个被凤凤抢走,现在嘴巴馋了,本来想着过来云南起码能吃上一顿地道的云南菜,结果现在还得在这淋雨……”
想起那个猪扒包的滋味,何疏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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