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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恭道:“你想什么?”计又然道:“我听到这个传说:蔺二爷现在要组织一个囤货小机关,名字仿佛就是‘国强’。他这个计划相当的秘密,怎么会凑上了你一个股子了?”西门恭道:“这就是西门德去办的,据他说和蔺二爷有相当交情。”计又然道:“不错,没有相当的交情,这路子是走不通的。”西门恭道:“以先我也不大相信他能和蔺慕如合作。后来我托他在蔺二爷手下办了几件事,都很快的成功了,所以我相信他了。至于他之所以为蔺二爷所赏识,他倒也和我说过,因为根据他的心得,作了一篇工商联营计划书,蔺慕如看到,说是很好……”计又然便插嘴笑道:“加之他又是个博士头衔,不好也好。蔺二爷手下什么人才都有,大概就欠缺了一个博士。其实,也不是博士不走他那条路子。因为他那种二爷脾气,说来就来,当博士的人,谁肯受他的?”西门恭笑道:“我这位本家,倒是一个能逆来顺受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问题,他总可以慢慢地说出一套办法来解决。”
计又然笑道:“这必是你也为他的说法所动,一下子就拿出几十万资本来了。”西门恭道:“我倒没有那样冒昧,我和蔺慕如也有相当的友谊,我知道百十万块钱在姓蔺的眼里看起来,还是个极小的数目。我也不肯在他面前失了这份面子,所以两次交出款子去,都是西门德经手,不料他就在这上面玩了我几回花样。他除了把款子垫给人家用,贩买短期囤货,分取利润之外,一面又把款子存在银行立个户头,提出几十万作比期。对于国强公司的股款,他交一部分支票,一部分现款,他在我这里提前把钱拿了去,在那一方面是展期交出来,两方一拖,就是半个月,借了我的资本,很弄了几个利息钱。据这个写信的人说,他把四万块钱借给人家囤一个星期纸烟,他就分得了两三千元,我那些钱在他手上经过,那还了得!”说时,不免发生一点愤慨,脸红起来了,把雪茄放在嘴角里吸着,斜靠了沙发,两腿交叉起来,只管摇撼。
计又然笑道:“这匿名信的玩意,可信可不信。不过既有这个报告,也不能不加小心,他拿钱去套做比期,那还没有大关系。只是投机不得,若遇到了别人再玩他一手,也许本钱会弄个精光。”西门恭道:那个国强公司,也无非是争取时间的买卖,他拿了我的本钱去作他的生意,对于公司方面,当然有影响。他就是不蚀个精光,我又何尝不吃他的大亏!”计又然笑道:“一提醒了,你就觉得处处都是弊病了,没有这封匿名信,你还不是让你这位本家博士继续经营下去吗?有道是,投鼠忌器,你这一大笔款子交给那博士……”西门恭笑着摇了两摇头道:“我不信,他还敢吞没我的不成!”计又然道:“那当然不敢,可是他把这事情在报上公开起来,却和你的政治生命有关。而且这个国强公司还有其他政治上的朋友在内,也不免受着打击。你若是打算取消他的经理权,你得斟酌斟酌,他失望之下,会不会发生反响?”
西门恭将雪茄烟头放在嘴角吸了两口,沉思了两分钟之久,因点点头道:“我少不得亲自去见蔺慕如谈谈。”说到这里,有一个听差手捧了木托盘,托着一把茶壶,两套杯碟进来,另外还有个白磁糖罐子,一只牛乳听子。西门恭将鼻子尖耸着嗅了两嗅,笑道:“好香的咖啡味。”计又然笑道:“在重庆市上,很难喝到好咖啡,托人在香港带了几磅来,我留了一听在城里,带一听下乡。”那听差将杯子在茶几上放好,提壶向杯子里斟着咖啡,热气腾腾。西门恭斜躺在沙发上,望了那咖啡的颜色,很是浓厚,笑道:“咖啡馆里四五块钱一杯,就没有熬得这样好。”计又然指着壶笑道:“熬了一壶,你放量喝吧,我并不论杯算钱。吃饱了饭,不能不喝点助消化的。我的胃,常年是不怎么好。”西门恭虽没有胃病,却也用不着主人劝他喝,端了咖啡杯子自慢慢地享受。
那听差去不多时,又捧了一只雕花玻璃缸进来,缸里盛着红的大橘子,黄的香蕉,淡青色的梨,水果上面又放了两柄象牙柄镀银的水果刀。这颜色颇为调和。水果放在茶几上,西门恭先吃惊道:“还有香蕉?”计又然微笑道:“无非是飞来的,这也没有什么稀奇。”西门恭放下咖啡杯子,拿起一只梨来看了看,笑道:“这似乎不是重庆出品。”计又然道:“云南来的。”西门恭不觉哈哈一笑,放下梨,拿着刀,指了香蕉道:“出在华南,由香港飞来的。”指了梨道:“出在云南昭通,由公路来的。”指了橘子道:“也是出在扬子江上游吧?船运来的。一盘水果,倒要费了海陆空的力量。”两人吃喝着助消化的东西,方是谈笑有趣。
可是那听差又进来了,垂手站在计又然面前,低声道:“那个姓乐的又来了。”计又然正剥了一只香蕉,翻出雪白的香瓤,要向口里塞去,听了这话,放下香蕉,将眉毛皱起,又把支搁在烟灰缸上的半截吕宋烟塞在嘴里,连吸了两下。那听差没有得着回示,不敢走开,依然垂手站在面前。计又然自擦着火柴点烟,吸了两口,才向听差道:“你给他两块钱,让他走吧!”听差道:“他不要钱,他要求见先生一面。”计又然架了腿,摆了一下头道:“讨厌,他就知道我星期六一定回来,叫他进来吧!”听差去了,西门恭不免问是什么人。计又然道:“说起来话长,我当年在北平读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姓乐的。有点普通来往。这人是他儿子,现时流落在重庆,老是找来要我帮忙。其实不过他家有房子,我们出租钱租过他的房子住罢了。连朋友交情也谈不上,何况不是本人,又是他儿子……”
计又然还要解释这关系的疏淡,那个姓乐的便被听差引进来了。西门恭看他时,穿了一件短瘦而且很薄的棉袍子,手里倒是拿着灰呢的盆式帽,虽然消瘦得很,却很藏有一股英气,似乎是个学生,不像是难民之流。他走来向各人点了点头。西门恭不便置之不理,也起身回礼。计又然手捧了咖啡杯子喝,却只微欠了一欠身子,点了一下头道:“请坐。”那青年道:“我只有几句话请教。”计又然皱了眉淡笑一声道:“既是冒夜来找我,你就说吧,这西门先生并非外人。”那青年不敢坐沙发,在靠墙一把木椅子上坐了,帽子放在腿上,两手扶了帽沿,低着头道:“历次来麻烦老伯,我也觉得不安。现在就只敢有这一次请求,我想三五天之内,就到东战场去,希望老伯补助我一点川资。”计又然笑道:“青年人都会选择好听的说。你既是来了,我自然不能让你白来,你上东战场也好,你上西战场也好,我管不着。你到外面去等着,我马上派人送钱给你。”那青年倒知趣,看到这里有贵客喝咖啡,吃香蕉,不敢多在这里打搅,立刻起身告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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