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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经纪人已经习惯到隐身,后来干脆忙其他积压的工作去了。最开始他是两头担心,一面担心伊恩被气到撒手不管,一面担心欧文被气到影响疗效,最后却渐渐摸出来了点别的味道。
欧文讨厌其他人把他当作易碎品,一点风浪或者其他的事就战战兢兢,反倒是把他当作一个正常人相处会让他更自在。而伊恩仰仗着工作经验,是最先发现这点的。
“你们平时能见到同类病人最多的机会,也就是在队医室了,你成名早,应该更没见过几次公立医院的样子吧?”伊恩笑了笑。
“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我后来想了想,哪怕是公立医院也很难像我母亲家乡的医院一样,那样拥挤又疏离,热闹又孤寂。”伊恩脸上有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悲悯,“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这么平静吗,因为你骂的差那些濒死又或者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远多了。”
很难形容欧文看见那个表情后到底想了些什么,愤怒吗?多少有一点,为他贬低他的痛苦,但更多的是莫名的悲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直到听到了他接下来说的话。
“那不是国家里最大的医院,但一座医院一天门诊量超过5000人次日,平均每天有几十个婴儿出生,又有十几个人死亡,除了这些,还有更多人处于混沌的中间状态。”伊恩说完挑眉看向了欧文,“听上去是不是很恐怖?”
“怎么,是希望我通过对比感觉下我还活蹦乱跳就很幸福吗?”欧文嘴硬道。
“随便你怎么想,我想起来了,聊到了这个话题,就说了这些,仅此而已。”伊恩从容开口,“你在我眼里也是病人,希波克拉底誓言*我一日未曾忘记,所以我希望能尽己所能治好你,也希望你不要让情绪主导,伤害到你自己。”
澄澈透亮如蓝宝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原来是这样难以直视的东西,欧文先一步挪开了眼神,从喉咙里挤出来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应答。在内心最深处,他早就知道了是谁在无理取闹,又是谁在一直包容他,哪怕他怼的他几次咬牙。
你到底在任性什么?他这样问自己。弗格森的欣赏不是真正的原因,觉得被俱乐部联手交易伤害到也不是,真正的原因只有你自己知道。
他忽然又翻了脸想把人赶出病房,却败倒在伊恩真诚又随意的笑容里。
“圣诞礼物,提前送你啦。”
第45章第45章
欧文非常之随意地就要拆礼物,看得一旁标准英国人做派的伊恩瞳孔地震。
“我好歹还在这里呢,你......”
拆开的礼物盒里静静躺着一对情侣手链。
“经纪人先生说的你和路易斯的事情,我精心挑的,上边有你和......”伊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不是你平常在做的东西,只是定制的巴宝莉,”欧文冷笑了下,“那个耳钉呢?哦,差点忘了,你可能是送给了小男友吧,又或者是,寄给了马德里的另一个人。”
向房间外迈开步子的伊恩像是被什么东西粘在了原地,愤怒地回头:“你在说什么鬼话,那是我要送给朋友的。”
“朋友,曼联的新7号吗?”欧文眉目轻佻地假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恩冷冷地看向病床上的人。
过去两个月的相处里,即便欧文再怎么挑衅他也从没有生气过,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有了些灼烧心口的怒火。
“大卫为什么要离开,你的礼物为什么只送给那个他的继任者,哦对了,还有你为什么执着于我,执着于找一个更像他的新7号......”欧文的话没能说完就换来了当头一拳。
“你说完了?”他冷脸俯视,“我不知道你突然发什么疯,但麻烦你记住,曼联是我的底线。”
但狠话放完,熟悉的钝痛在他胸口撕裂。欧文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原来远在利物浦的他唯一可能的消息来源,似乎只有国家队的队友。
可伊恩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
另一边,就算被打了欧文也还是那副样子,吊儿郎当说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这要是等我去了曼联,再看出点什么露出去,你还想买凶杀人啊?”
另一拳几乎要落到他的脸上,伊恩却勉强止住了动作。没必要跟一个心智“过人”的大伤运动员计较。
“第一,我永远不会搞队内恋情;第二,我也没有一定要你去曼联。”他随手将礼物抢回来丢到垃圾桶,“建议你把被害妄想症收一收,礼物不要可以丢了,可以送给保洁阿姨,给你确实可惜了......”
“的确是可惜了,毕竟分手了的人用不上。”欧文倏忽间垂眼。
分手?伊恩流畅的动作又卡住了。
但是明明......“可是经纪人先生说你们......”
“他不知道,”欧文随口打断,“除了我们两个自己,没人知道。”
短暂的愧疚过后,伊恩还是觉得心口有股灭不掉的火。你分手关我屁事,送个圣诞礼物还送出来毛病来了?另一方面,平时他再怎么平静,总归人不是机器人,多少还是有攒着的气。
良好精神状态下的伊恩很难被PUA,所以这次换他从容开始挑事:“路易斯女士终于忍不了你了?这倒也是,经纪人先生和我吐槽过,你离了人家连茶都不会泡,和你这种生活白痴在一起确实太累了。”
但他的挑衅就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欧文神色不明地嗤笑,只觉得自己真的可能是被医院折磨出了精神疾病。他从来都是个靠天赋般的直觉处理一切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直率,说不好听点叫口无遮拦,但偏偏在遇到伊恩之后,所有的事情上情感直觉和理智都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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