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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将车开进小区,苏沫抱着小孩下车,本想就此别过,沈放却要跟着上去看看。苏沫本想拒绝,看着沈放面色不善,不想再招惹他,只得同意。
房子租的是老宋亲戚家的,主卧室的门被锁上了,苏沫跟小孩住在客房里,阳台上晒满了小孩的尿布、小衣服,客厅里地上散落着小孩玩具。苏沫把小孩放进小床中,然后出来招呼沈放。见沈放打量着屋子,便道:“多亏的老宋,他亲戚也好说话,家具家电都是现成的。”
沈放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打算买房子?”
苏沫端给他一杯茶水,道:“回来再说,暂时没打算,等孩子再大点吧。不过,最近考虑回老家。”
沈放看她一眼,语气又不自觉刻薄起来,道:“你这样有脸回去?”
苏沫低着头,道:“妈妈一直以为我跟秦扬结婚了,回去的话,就说离婚了。”
沈放冷笑,道:“你倒是能编,准备骗一辈子?秦扬呢?你不是生了他的小孩吗?他去哪里逍遥了。”
苏沫摇摇头,说着:“没有联系过,他不知道。当时想告诉他的时候,安琪跳楼自杀了,秦扬很内疚,我们没法在一起了。”
“是吗?你倒是伟大。”
苏沫抬起头,眼睛里亮晶晶的,对沈放道:“你就别再说这种话了,你也好,秦扬也好,没有你们我活得也挺好,这两年我守着宝宝,也挺开心。你又何苦回来搀和一脚,非得看我心绪不宁才甘心?沈放,我是欠你的,可是没必要欠你一辈子,我以后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怎么过,跟谁过跟你也就没关系了。你就算再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看着也不会觉得如何,反而觉得好笑。沈放,明明都过去了,你干嘛非得来搀和一脚,非得撕破脸才满意?”
沈放看着她,还真是苏沫,能说出这么欠揍的话,是啊,他不是犯贱是什么?
沈放起身离开,苏沫没有出门送他。
爱过,累过,疲倦之后,原来是恶意中伤,忍不住会说出伤人的话,怨恨着当初。心境都变成了这般,怎么可能还在一起。
沈放有些怀念热热闹闹的赵晓馨,那么年轻,那么干净。他打电话给赵晓馨,赵晓馨结结巴巴接起电话,问着:“叔……叔?您拨错号码了吧!”
沈放笑笑,道:“叔没那么小气,逗你呢。现在在哪里?老姑没事吧。”
赵晓馨又是那个兴奋的调调,道:“在学校呢!老姑身体没事,心里有没有事就不好说了。叔,啥事?”
“上课吗?”
“没,在宿舍里打游戏呢。”
“你去买几瓶啤酒过来,我在公园湖边椅子上等你。”
“哟,好嘞,叔,等着啊,我十五分钟,不十分钟就过去。”
“不着急,你别又毛毛糙糙的。”
“好,叔等着啊。”
沈放擒着一丝微笑合上电话,赵晓馨可真闹腾。
十来分钟后,赵晓馨拎着两个大袋子左摇右摆地跑过来,把东西往长椅上一放,扑腾坐下,喘着粗气,道:“叔……累死我了,体力不如从前啊,跑这么点路就喘。”
沈放拎过袋子一瞧,乐了,道:“不是只叫你买几瓶啤酒吗?这都什么啊?”
赵晓馨笑嘻嘻扒开袋子,道:“下酒菜呢!榴莲酥,蛋挞,久久鸭脖,鸭头,久久鸭脖家的凉菜,海带、腐竹、土豆、金针菇、藕片,够不,不够我再去买点烤串,叔想吃烤鸡翅不?”
沈放笑着取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掂起块鸭脖子扔进口里,又麻又辣挺带劲,沈放打开一听啤酒,递给赵晓馨,自己也开了一瓶,两人一碰,沈放道:“你倒是粗中有细。”
赵晓馨自己挑了个鸭头,边吃边道:“我对小吃比较有研究嘛,叔,今天咋突然找我喝酒了,我可是憋足了气才忍着不去骚扰叔。”
沈放道:“还记得上次饭店碰见的那个女的不?”
赵晓馨点点头,脱口而出:“她又缠着你了?”
沈放摇头,道:“是我缠着她。赵晓馨,你说该怎么办,不缠着她,我看着难受,缠着她,就会又恨她又恨自己。你说,该怎么办。”
赵晓馨咕咚喝口啤酒,一抹嘴,道:“叔,你定力咋这么不行呢!”
“是啊,定力不行。今天碰巧去医院看到她带着小孩打针,小孩哭她也哭,一个个都撕心裂肺的,我看着心也揪揪在一块。她的事,我还真没法放下。刚才去她租的房子看了看,心里也难受,也没个房子住,三天五头搬家,也不是个办法。我就忍不住想管,可一想,凭什么管。她不都说了嘛,干嘛非得去掺和一脚,弄得撕破脸。赵晓馨,你说该咋办?”
赵晓馨吐出来几块骨头,辣得吸溜口水,吸溜了一会才道:
“叔,我理解你,养只猫猫狗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更何况是有过感情的人。叔,这事咱不能这么想,我觉得吧,肯定是会忍不住关心,咱那是有良心,至于别人接不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叔,换个角度,你看着她过得不好,处于朋友的立场也是可以帮助的嘛,是吧,大家不都朋友嘛。”
赵晓馨怎么想怎么说,沈放听了,笑道:“什么理到你这里都简单了。行,听你的,就当帮朋友了。”
赵晓馨使劲点头,道:“对嘛,叔心肠好,都肯答应我开那么长时间的车送老姑回去,这点小事算什么啊,是吧。”
“是。”
沈放跟赵晓馨一边赏着小池塘里萧萧瑟瑟的败落荷叶,一边喝尽啤酒,吃尽那些乱七八糟的小零食,赵晓馨说:“叔,我赵晓馨为朋友两肋插刀,日后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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