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一句话给周昫定了性,然后接管了他晚上的时间。
周昫背默诵写全要从浔那儿过,第二天晚上就挨了个彻底。
“这文章谁写的?”浔沉着脸问。
周昫抠着衣带,嘴型中那个“我”字刚要出来,就被浔打断了。
“你要敢说个我字,就别怪我掌你嘴。”浔一句话把人吓住了,见人眼神躲了下去,这才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文章的结构、用词、风骨、思想,绝不是出自你的手笔。说,哪儿抄的。”
周昫继续抠了一会儿衣带,见实在瞒不下去了,才把事情招了。原是他换着题目,哄那些侍讲傍读对换着写了些文章,再杂糅一抄,就成一篇了。
“好手段啊。”浔起身。
“师父!师父!不至于来真的吧!”周昫惊慌失措地被按下。
平日里来侍讲的大人们,碰上周昫黑沉的脸,到底没几个是真敢惹他的,每次都是谨小慎微地把内容讲完,碰到他功课胡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周昫糊弄他们容易,要糊弄浔却难了,几篇简简单单的功课文章,就把他这些日子的水平心思揭了个底朝天,然后就换浔黑了脸。
“这是第几次了?”浔毕竟是科考出身,对某些事看得重,更何况以周昫的身份,若是养成抄人文章的习惯,保不准哪天抄了不该说的,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
周昫想闭嘴不答的,但似乎躲不过去:“也就三四……”
他听到浔嗯了一声:“五六……”
身后压着自己的手收紧了:“七八九次吧……”
周昫越说越小声,浔却是一个字不落全听到了。
“我真是给你脸了,上次是太轻了还是怎么样,居然让你有胆子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如今离上次那顿责才几天,周昫身后的伤还没好彻底呢,就敢阳奉阴违把这些糊弄人的手段都用上了。
背后一紧,周昫察觉浔是来真的,急急地蹬了两下腿:“我错了!我重新写师父!”
风声呼啸而起,周昫的心随着它一起吊了上去,然后直坠而下。
浔道:“我知你对京中之事心怀芥蒂,这些东西也非你本意想学,可你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躲不开,避不掉。”
他说一句,便落一次,周昫头脑涨,倒是就着剧痛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我三番五次与你讲理你不听,如今也不要求你真心实意主动去学了,只消你记着不学是个什么下场,再要偷懒时就给我好好掂量掂量。”
“不敢了,不敢偷懒了!”新伤叠着旧痛,周昫熬得牙根都咬酸了。
浔往他坐椅子的位置又补了几下,连着之前的凑齐了数,这才松手放人,冷声道:“坐回去,今日的功课,重新写了交上来。”
周昫身后突突直跳,脑袋懵,勉强撑起身要去提腰带,让浔制止时还一脸又惊又懵不知他意欲何为。
浔还绷着严厉的模样:“提什么,就这么坐,软垫也不必用了,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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