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彦从点头,指尖在苍翠的碧玉上敲了两下。
“此事事关重大,你能做好吗?”
曾荣春想了想,问:“伤天害理吗?”
子书彦从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宠溺道:“就是有点危险,倒不违背你为人的信念——”
“——危险倒也不至于。”湛熙宁打断,“我自会安排妥当。”
虽说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曾荣春仍旧选择相信他师父。
只要不逼着他去出卖对他施过恩情的人,光是跑腿的事他没什么道理拒绝。
湛熙宁用桌上的笔沾了墨,在纸上写下一处地名,又盖了个红印,规整封在个竹筒里交给曾荣春。
他表情郑重,提醒:“记住,要亲手交到这庄子主人手里,否则会出大纰漏!”
——
姜馥迩和邶恒获悉藏着玉钥匙的青州当铺被烧地瓦片都不剩时已是第二日。
邶恒自从取到交易口令,脸色始终不怎么好。
他直觉青州当铺的事故定然与那枚玉钥匙关系甚大,可遍布青州的线人却都无法打听出任何线索。
这不寻常,极度不寻常。
他与姜馥迩在一个买馄饨的摊铺坐下来,还没顾上点碗馄饨,就听驿使快马加鞭疾驰过每一条街巷,一路高喊东境捷报。
再一打听,才知卫鸿哲在西梁东境试探进攻东辽名将,意外斩获东辽安瑞将军的脑袋。
刚叫了馄饨的邶恒眉心紧蹙,心不在焉地捏着手里的两根木箸。
和周围人的喜悦相比,他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太过于招摇。
担心他被谁盯上,姜馥迩忙拿把新勺在掌柜刚端来的碗里搅了搅,推到他面前。
趁着周围欢呼嘈杂,她压着声音安慰:“别着急,许是有什么隐情。”
邶恒自是明白姜馥迩担忧。
他舒展眉心,接过碗:“不会,以卫泓哲的性子,若非实情,他绝不会到处散播。”
看出他急迫,姜馥迩吃了口馄饨,才问:“明长是在担心三公子?”
提起邶祯,邶恒眉心跟着跳了几下。
此前听海松说他和安瑞将军的长子自告奋勇去了东辽西境,用来对抗虎视眈眈的卫泓哲。
后来他着急忙慌从虫王洞穴赶去西境,原是接到了父亲已经到达的消息。
当时担心父亲会来与他们汇合,又担心他在西境设下陷阱诱捕姜馥迩,所以邶恒才不辞而别,提前去牵制他。
但邶恒没想到的是,安阳候不知何故突然改变了计划,这才让邶恒和海松在西境干等了数日。
以当时的境况,又有什么事能让安阳侯那么急切,放弃与邶恒汇合,优先去了西境呢?
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邶祯出了事,还是闯了大祸。
邶恒在西梁的眼线本就没有那么多,如今他以身犯险,获取消息的风险更是极大。
但根据手下打探回的消息,恐怕他此前的猜测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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