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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苏醒的是听觉。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她隐约听到了一群人在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某个名字。紧接着是触觉,她感觉到双手触摸着某种质感——那是皮肤,但比皮肤更加冰冷。随后,她的嗅觉也逐渐恢复,闻到了草药的苦涩味、浓重的人类气息、妖气的阴冷以及陶土的泥腥味。
终于,她睁开了双眼,视线渐渐聚焦在那片熟悉的悬崖和石洞上。她看到戈薇正躺在草药堆中挣扎着,而在她的旁边,那个鲜艳的红衣银发的身影——犬夜叉,如此鲜明地映入她的眼中。
意识逐渐回笼,桔梗的心中慢慢充满了喜悦,最后爆发为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成功了,她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她在50年后终于复活。
她环顾四周,看到石洞门口是与犬夜叉团队对峙的里陶。不禁在心中默念,那凛音她过得还好吗?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但这些问题还没来得及思索,耳边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桔梗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犬夜叉在痛苦地吶喊。
此刻,她猛然记起,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正被仇恨冲昏头脑,本应与他厮杀。然而这一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竟然没有任何伤痕。她才想起,50年前奈落那种减轻痛苦的死法,给她带来的重创早已消失殆尽。
她缓缓收回目光,她不是因为犬夜叉的吶喊才醒来的,而是因为她本来就有重生的意愿。几乎是在戈薇被草药浸泡的瞬间,灵魂便挣扎着想要回到桔梗的躯体中。当然,里陶也遵照她的意愿,只摄取了一小部分灵魂,但这已经足够支撑她行动了。
她懒得理会犬夜叉的吼叫,转而看向里陶,“巫师大人,50年不见,别来无恙。”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平静的威严。
里陶见她清醒过来“别来无恙,巫女大人。”她哽咽地回应道。
桔梗本想立刻去寻找凛音,却又意识到自己正被众人围观,于是走到里陶身边,悄声问道,“凛音她…”里陶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不用担心,她一切都好。外面太乱了,我让她躲起来了。咱们先想办法把这些人打发走吧。”
“不必担心。”桔梗淡然地说道,“我想只要你放走了戈薇,他们就会离开的。”
“真的吗?”里陶略带犹豫地问道。
桔梗点点头,里陶便一挥手,困住戈薇的草药汤和容器立刻消失了。戈薇先是一愣,随后清醒过来,快步退回了团队中。
“我看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尤其是那个半妖…”里陶的话音刚落,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桔梗轻轻瞪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冤有头债有主,我来对付他。”
说罢,她调整好气息,径直向犬夜叉走去。
在这几步路的停顿中,桔梗感受到,这具陶土身体确实比前世的躯体更加接近人类。除了没有体温之外,与人类的身体几乎无异,甚至还拥有敏锐的五感。相比起之前的陶土身躯,这具身体还颇有弹性。桔梗心中不禁浮起一丝笑意,里陶这50年,果然没在虚度。
“桔梗,真的是你。”犬夜叉看着面前这个日思夜想的爱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抚摸桔梗的脸庞,却被桔梗轻轻闪开了。
“犬夜叉,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桔梗继续延续着往日的剧本,但由于她刚刚重生,倍感疲惫,显然感情投入得不够深刻,这在犬夜叉看来反倒成了心碎的质问,让他的心更痛了。
“不,桔梗,不是这样的,那天…我按照约定时间去御神木下找你,你却…”
“好了,不必说了,我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桔梗打断了他。她疲惫的身体以及迫切想见女儿的心情,让她没耐心再听犬夜叉辩解下去。她索性跳过这一段,想必犬夜叉的脑子也未必能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那天,我认出了赴约的不是你,却误中毒。犬夜叉,那妖怪的气息隐藏得并不算好。你是真的受人蛊惑,还是根本不信任我?”
听到这话,犬夜叉眼中的痛苦更加深刻。
“不,绝对不是!我相信你,我甘愿为了你献出自己的生命!”
“献出生命的明明是我!”桔梗怒声回应道,“那天你受人蛊惑,甚至都不再确认一下,就破坏村庄,夺走了四魂之玉。我为了村里的安危,不得不封印你,而我也追随着你死去了。”
她特地强调了“追随着你死去”这几个字。表面上悲伤无比,然而心中却对自己浮夸的演技感到几分滑稽,竭力控制住笑意。
“对不起,桔梗,我又让你独自承受痛苦,让你孤独地死去了,是我不好。”犬夜叉悔恨交加,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犬夜叉,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桔梗趁着话头到了,赶紧插话,“想要证明给我看,就先杀死让我们反目成仇的仇人。找到他,证明给我看,你的爱不是假的。”
犬夜叉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他双手紧握着桔梗的肩膀,坚定地说道,“等着我,桔梗。我会把那个该死的妖怪碎尸万段!”
说完,他决绝地转头离去。他的伙伴们不知所措,只好跟着犬夜叉一同离开。
“这小妖怪还真是好骗。”里陶在后面轻声笑道。
桔梗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呼唤,“姐姐,真的是你吗?”桔梗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个身穿巫女服的佝偻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与记忆中的小枫不同的是,她看起来比上一世似乎要更年轻一些,双眼明亮,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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