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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点头道:“好,这样才是我的侄媳。”萱娘听的这句,小心问道:“却不知是甚意思?”李氏坐下,把萱娘拉到自己身边,笑眯眯道:“我知道你也瞧不上我侄子,只是这女子家要游历山水,虽男装打扮,终究不便当,索性我做主,你和我侄子结为夫妻,双双同游,岂不是件美事?”
萱娘听了这句,霍的站起:“旁事犹可,此事万万不能从。”李氏也不生气,复把她拉了坐下:“我知你是怕又成亲,误了你游历山水的大事,只是女儿家要游历,单身本是不好的,我这侄子,你是深知的,他也不会阻你,不过是做个伴的事情,又不是让你像原先一般,甚事都料理了。”
萱娘见李氏说的又几分道理,不由低头寻思,李氏见状,又道:“你是个爽利大方的人,难道还扭捏不成?有个伴同游山水,也好的一个人孤孤单单。”萱娘听到这里,有几分肯了,只是这快近四十的人另嫁,终究干碍了子女,笑道:“好意我却是知道,只是家里儿女都已成人,这总是让他们被人笑话的事情。”
李氏双手一拍:“做儿女的,总是要孝顺,难道一个娘要游历山水,他们不能亲身陪奉已是不该了,这我寻个人陪了你,明公正道的,他们还有甚可说的?”萱娘没料到李氏竟然说出这等理由,却一时找不到话来驳的,这时丫鬟进来回道:“却是湖州来人,说是表老爷的女儿女婿。”
喜事
李氏听了这话,笑吟吟拍萱娘一下:“定是我孙女来了。”说着招呼丫鬟:“快些让他们进来。”丫鬟答应着去了,李氏回头,见萱娘面上有些汕色,笑道:“信却是我叫人去送的。”见萱娘面上颜色变的更难看了些,只是碍着她是长辈,不然萱娘也要发作了,李氏拉着她坐下。拍着她手道:“萱娘,你也莫怪我我擅做主张,只是这事情,总要大家周全了,不然甚为不美?”
见萱娘脸色慢慢放的和缓些,李氏叹气道:“萱娘,你是个女中丈夫,那些闲言听了做甚,你和侄子,交往也有十来年了,你寡他鳏,配合了却是十全十美的,只是当日我不在,若我在时,只怕你们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这话说的让萱娘这个历来大方的都不由低了头,满面通红,李氏自顾道:“我知你是顾惜名声,又怕儿女面上不好,只是这男子绝情在先,你和离在后,早和那家没了干系,儿女面上,自己的娘过的开心,才是孝道,况且这二嫁的事情也不少了,又不是偷期私奔,惹人说嘴?”
听了这话,一直没说话的淑玉轻声叫了声祖母,李氏拉过她来,轻拍着她道:“祖母却是嘴快了,只是玉儿,你经次一事,可要长进些。”淑玉连连点头。
萱娘被李氏这番话,说的心中豁然开朗,自己在怕些甚么,平日家不是常说,旁人的闲话,有形无影,听它做甚,临到自己头上,终究还是跨不过去。男子家丧了妻子,六十年龄的纳十六妾的都有,自己既已和离,为甚不另嫁了,难道终是节义二字困住了?
想到这里,萱娘抬头一笑,对李氏道:“姑母此话,听来却是醍醐灌顶一般,侄女听了就是。”李氏听的萱娘肯了,脸上的菊花开的更盛一些:“这般才好,扭扭捏捏,却不似你的行径。”
萱娘不由一哂,外面传来脚步声,丫鬟打起帘子,进来的却是昭儿,萱娘见了许久不见儿媳,方受了她的礼,昭儿只问得一句:“娘向来可好。”那泪也不知怎么的,就下来了,萱娘见了不由也有些感伤,搀起她来,却不知叙些甚么。
李氏见了,咳嗽一声,笑道:“你们母子叙叙,我自忙去。”说着也不等他们行礼,就和淑玉出去。萱娘和昭儿这才坐下,萱娘细瞧一瞧,见昭儿出落的比自己走时更有神采,眉间也极有干练,笑道:“许久不见,你却更好了。”
昭儿一笑,对萱娘道:“今日这声娘,叫的却是实在。”萱娘听的这句,面不由红一红,笑道:“细想起来,我虽男装出行,也不方便,这才应了。”说了这句,想起一事,急问昭儿:“留哥他们,没说甚么吧?”
昭儿轻轻一笑:“娘,你糊涂了不成,此时你却非陈门妇,要嫁由的自家,他和小叔,都是孝顺的,难道还有甚话说不成。”萱娘把昭儿搂在怀里,轻轻拍了几下:“你们终究是在那里过日子,比不得娘。”
昭儿在萱娘怀里蹭了几下,疲惫的道:“陈家现在乱成一锅粥了,娘这事,谁也没兴趣管了。”说着抬头看向萱娘:“小叔本也想来,只是小婶有七个月了,走不开。”听的陈家乱成一锅粥,萱娘不由皱眉,等到听的怡姐已经七个月了,萱娘屈指算算,的确有这些日子了,眉头又舒展开了,娘儿俩说了些家常。
玖哥去了山东,却足足等到端午节过了才带着叔洛回来,昭儿接住,不见源哥,又见玖哥脸色不好,照了叔洛的为人,本不欲招呼叔洛的,只是总是小辈,依礼接过了,安排他住下。
到了晚间,夫妻独处之时,昭儿才略问的几句,玖哥连声叹气:“虽说家丑不外扬,却没料到父亲竟这般。”昭儿见了,不好再问,只是安慰玖哥,玖哥平息一时,才说出去山东的事体。
到了山东,玖哥先去寻叔洛,谁知一进了客栈,在房门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再一细听,脸不由红一红,往外面一看,这大日头还明晃晃的在天上挂着呢,不由羞赧顿起,瞧了引自己来的小二一眼,小二却司空见惯,上前敲了敲门,才小声对玖哥道:“这个大爷,方住进来,就包了婊子,日夜淫乐,真是没见过。”
玖哥的脸更是红了,忙掏出几个钱来打发走了小二,小二谢过赏,嘴里还念叨着:“也不知是谁家的人,怎么这么造孽。”这时门终于开了,源哥光着个脊梁,底下只穿了个单裤,打着哈欠出来开门。
玖哥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想起这一路上急得要命,只是在盘算着怎么为了体面还这场官司过了,谁知源哥却是这副德性,心中不由不快,又见门开处,隐约可见桌上有没收的酒肴,酒气和着脂粉气扑面而来,污浊不堪。说话不由带了怒气问道:“我父亲却是在何处,还有五伯呢?”
源哥睁了那双酒色过度,满是血丝的眼睛:“你爹,三叔?他却和五伯两人作伴去逛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晚间就会回来吧。”说着就要关门,源哥见他这里问不出个所以,正要转身,又被源哥叫住:“兄弟,拿几两银子给我,手边现没钱了。”
玖哥见他这样无赖,一甩袖子就走,源哥还哼一声:“真是没兄弟情谊。”关门进去重又取乐去了。
玖哥只得在店堂里等着自己父亲回来,足足从中午到时等到日落西山才见他们两个回来,玖哥此时对自家父亲也有了怨气,只是终是他的儿子,上前正欲行礼,却听见四伯对自己父亲道:“那小尼姑果然销魂。”父亲面露得意之色,点头道:“我却是早就听的她的名声了,只是当日管的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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