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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云手底下的凤台阁,堪称九州谍网,遍布天下,楚白玉早就忌惮不已,才派出了苏瑾城前往碧海城,秘密建立飞翼谍与之抗衡。
“辛苦瑾城了。”楚白玉说着便打开密报扫了一眼,看罢过后,唇角很快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复杂道:“若非这封密报来得及时,就连朕都险些要被他骗过去了。”
“这个完颜春意还真是不简单,怪朕之前轻看他了。”
楚白玉喃喃自语着,似乎意有所指。寒鸣与他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待服侍楚白玉穿戴整齐以后,临行前,寒鸣默默将他们近日往来九州各地的所有密信全部扔进了火堆里,悄无声息地烧了个一干二净。
——
哒哒哒!
两个时辰后,裴予川率领众人一路疾行,终于抵达了边陲关卡附近的官道上。
他骑马眺望着前方,不经意间瞥到那屹立在黄沙风口之处的一块无字碑,碑旁还插着一面红白军旗,随风摇曳,残而不衰。
裴予川见此,心中莫名平添几分苍凉之感,叹息道:“也不知这是哪位将军的墓孤坟冢……”
“当初兄弟们都以为我死了,也曾给我立过一碑,还将咱们北楚军的军旗插在了那碑旁。”
“兵将皆亡,但军魂犹在。”
他这般感慨,连张靖听了也不禁心生缅怀。一晃也不知多少年就这样过去了,那些死去的亡魂,可曾心安回到故里,多瞧几眼他们日夜思念的人啊!
“属下听闻数月前,戎夷六个部落联合起来攻打赛坦城,想要逼完颜擎苍让位。乱军兵临城下,危在旦夕之际,一位叫莫辞的将军主动请缨,带领三千铁甲兵拼死守城,击溃了足足六万敌军后,力竭身亡。这无字碑的主人,想必就是那位骁勇善战的莫将军吧。”
谈起这位莫将军,张靖等一众将士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些许敬畏之意。
若是没有莫将军,这座城恐怕早就遭遇叛军洗劫,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哪里还能有今日的繁华圣景,海晏河清。
“他不叫莫辞。”磁性动听的男声突然从二人身后响起,裴予川转头看去,浓眉微挑,不知完颜春意何时从坐轿改为了骑马。
他身板高直,气质清冷。褪去一身羸弱的伪装之后,那张纯欲勾人的脸不再作魅惑之用,犹如三尺寒冰,美似一把利刃,刀刀割人命。
完颜春意凝视着那块无字碑,眼睛一眨不眨,面无表情,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他叫莫雨。”
“他为守护这一城人而死,可这世间……却没人记得他。”
他就被这样埋在无字碑下,他背弃了承诺,不顾一切……可结局呢?
完颜春意想笑,笑他自己,也笑莫雨。笑他们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连共赴黄泉都成了一种奢望。
“听太子殿下所言,似乎是与这位莫将军相识?”裴予川放缓速度与完颜春意并肩而行,语气好似试探,又好似是真的对此抱有几分兴趣。
完颜春意没打算隐瞒,直言不讳:“裴将军与大周的陛下是什么关系,我与莫雨就是什么关系。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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