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为何他会腿疼。”
肖埙答:“是旧疾,都说是年轻时跪的。”
再多的他也不知,景恒便没再问。
到了寝殿,双喜见着景恒,有些高兴:“世子爷来了,快进。”
凤明睡不着正折腾着。
双喜倒不怕他折腾,左右不过是一会儿要水一会儿燃香的。只过了三更还睡不下,定又要白躺一夜,次日脸色煞白,令人看着心焦。
景恒进外殿,小声吩咐:“打盆热水来。”
“谁?”凤明在里间问。
双喜瞧见景恒给他使眼色,故意说:“是我。”
里间便没了动静。
景恒脱下氅衣,先去炭盆边上熏暖衣服,生恐带了寒意进去。
双喜接过氅衣一掂,心说嗬,这大冷天的,怎披着这么薄的衣裳就来了。
过了会儿,又听凤明唤双喜:“茶。”
景恒端起茶,想了想,把茶泼了,换上热水,才悄悄走进内屋。
凤明畏寒,内官监果然没怠慢,内室里暖春似的,一进来热气虚脸,景恒额角一下子渗出汗来。看来还是要多使银子,正好各路藩王进京,谈生意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内室很暗,一盏七彩琉璃宫灯挂在墙角,斜斜的在墙上投下片绚丽灯影,如梦如幻。
凤明阖眼躺在塌上,床头上放着本《白蛇传》,被子踹到一边,卷成个团。
屋里热,他衣领解开好几个扣子,是景恒在时从不解开的几颗。就这几颗扣子,估计够双喜明儿的一顿罚了。
可怜的双喜。
景恒走到床边,凤明睁开双眸,坐起身,去接景恒手中的茶杯。
他眼睛落到捧茶的那双手上,疑惑抬头。
景恒朝他笑。
凤明身上的燥郁之气譬如朝露逢阳,顿散无形,他脸上没有喜悦的神色,但语气分明带着欢快:“怎这时辰来了?”
景恒也跟着高兴起来,他实话实说:“想你。”
“没正经。”凤明接过水喝了,往里侧躺,让出位置。
景恒解开外袍,坐下宽衣,不经意间一瞥,塌上只有一个凤明的玉枕。
他睡不惯硬瓷玉枕,平日睡的都是府里单做的棉花枕。他去皇陵时去的急,没有用的,只能自己扯块布棉花随便塞了一个,高矮大小正正合适,故而虽针脚粗糙,却一直带到东厂。
那简陋棉枕一直搁在凤明玉枕边上,这满床绫罗锦绣极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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