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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上簌簌的飘落下几点雪花末子,旁边那人望了望乌蓝的夜空,点了点头:“你这样说倒也不算说错,咱们容府的三位爷里头,恐怕只有三爷会没有出息些,前不久似乎听说他生病了,正在不住的延医问药呢。”
容三爷第二日起床便一言不发的往外边走了,连早饭都没有吃,这让何花容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生气,直到晚上都不见容三爷过来,何花容有些忐忑不安,打发了小白去容府那边打探,看看三爷是不是去了碧芳院,然而小白跑回来道三爷也不在长宁侯府。
何花容忐忑不安的等了一晚也不见容三爷回来,想来想去容三爷也只有牡丹阁好去了,第二日戴了帷帽悄悄去了牡丹阁,守门的龟公识得何花容,听着她打听容三爷,连连点头:“三爷昨晚来了,点了荭俏的场子,刚刚才出去呢。”
见何花容站在那里身子有些簌簌发抖,似乎孤苦无依,龟公好言相劝道:“飞絮,你既然已经赎身给那三爷做了外室,那便忍着些罢,他那正牌的夫人还没有寻来吵闹,你反而找了过来,不太好罢!”
龟公正在劝说着,牡丹阁里跑出个姑娘来,见何花容站在那里,朝她眨了眨眼睛:“飞絮姐,你今日怎么又过来了?”
何花容见了也是欢喜,拉了那姑娘的手道:“小环,你最近可好?”
小环是牡丹阁里的小丫鬟,管着里边那搂姐儿们晚上的热汤,以前给飞絮送热汤颇得了些赏钱,故而与飞絮十分交好,许久不见飞絮,今日见着了自然亲热:“飞絮姐,你是来找姐夫的不成?”小环细细笑着,趴在飞絮的肩膀上小声说道:“你放心,姐夫昨日虽然点了荭俏过夜,可却没有成事,他可没被人占了便宜去!”
飞絮心中有些突突的跳,顿时明白了容三爷来牡丹阁的原因,他是不相信自己在那方面不行了,想要在别的女人身上试验呢。荭俏比她晚一年多来牡丹阁,也算得上是这里的头牌,妖娆得很,只是她也不能勾起容三爷的兴致,看来三爷委实是出了问题。
有气无力回到青树胡同的宅子里,何花容愣愣的坐在屋子里,只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这三爷怎么突然就痿了呢?她喜欢三爷除了长得俊说话甜,最重要的是他于床笫之事比较厉害,每次都能让她尽兴,可现儿他却不行了!
做了三爷的外室,银子没银子,那活计儿现在痿了不好用,自己也没个孩子旁身,这是何苦来哉!何花容觑着外边阴沉沉的一片,不住的有零星的雪花末子飘落下来,心里不住觉得有些憋屈,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呆在牡丹阁里,留心寻个有钱的主儿从了良呢。
正在胡思乱想着,一股冷风从掀起的门帘下钻了进来,容三爷沉着脸出现在屋子里头。何花容赶紧笑着迎了上去:“三爷回来了?”拉着他的胳膊坐下,又替他沏上了一盏热茶,撩起帘子往外边喊:“三爷回来了,快些摆饭!”
小白在旁边屋子里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托了个盘子进来将饭食放在了桌子上边,扫了一眼容三爷和贾安柔,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如泥塑木雕的小像一般,屋子里头闷沉沉的一片。
回到厨房,杨妈妈正在灶台前烤火,一双手伸在红色的火苗前,十指修长,或许厨娘经常接触油腻,所以一双手臂脸上的皮肤还显得柔滑些。听着脚步声传过来,杨妈妈回头望着小白笑了笑:“送了饭食回来了?”
小白点了点头,在杨妈妈身边蹲了下来:“真是奇怪,那位何娘子和三爷都闷着声响不说话,素日里头早该是腻在一处搂搂抱抱的。”
杨妈妈摸了摸小白的头,将她搂过来些:“他们怎么样咱们不用去想,或许咱们过了年不久便能回随云苑了呢。”
小白靠着杨妈妈的肩膀,望着灶台里边那红艳艳的一片,心里觉得甚是温暖,她也伸出手去将手烤暖了些:“我也想早些回随云苑去,我想姑娘了,也想飞红绿柳她们。”
屋子里头,容三爷和何花容两人相对无言的用了饭,却再没有出去逛街的兴致,两人只是面对面坐着说了些闲话儿,言语间也没有往日那种柔情蜜意,仿佛顷刻间便过渡到了老年夫妻的光景。何花容只觉有些疲倦,伸出脚来勾了勾容三爷的腿:“三爷,咱们歇息去罢。”
一点点恐惧似乎随着这黑夜慢慢的席卷了过来,容三爷有些微微的恐惧,昨晚他在荭俏那里试了试,无论荭俏如何卖力,甚至吹箫的法子都给他用上了,可那处却还是个死物。两人相拥折腾了大半夜,荭俏有些不耐烦,出声相询:“三爷,听说素日里你弄飞絮姐姐都能有大半个时辰去,怎么对荭俏便没了那劲头?要不要荭俏给你吃丸助兴的药试试?”
容三爷听了心里烦躁,将荭俏一脚踢到了床角:“谁要用那劳什子药!你生得不如飞絮美貌,自然不能让我有那兴致儿!”
荭俏滚到床角,也不反驳,心里只是冷笑,也不知道这三爷是不是这事儿上边做得太多,竟然不举了,自己好意要给他吃助兴的药,可他偏偏还要忌讳,说自己比不上飞絮!若真是比不上,他又何苦花几十两银子点着她来陪着过夜?既然不要她劳心劳力,真真是求之不得,荭俏拉了拉被子,背对着容三爷,沉沉的睡了去,梦里头还有一双手不住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有个身子贴紧着她,只是那处却是软绵绵的,依旧不能得力。
容三爷已经为这事情苦恼了一日,若是这上头真不行了,那还能算得上是个男子?见着何花容催着他去歇息,容三爷心里有些惶恐,生怕沾着何花容的身子却没得反应。可夜色已深,是该歇息的时候,无可回避的要上床了,何花容曼妙的身姿在他面前晃动,衣裳褪去,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可他却依然没有一丝冲动。
“三爷,咱们安歇罢。”何花容伸出纤纤素手来替他解开了衣裳,拉着他滚上床去,扑进了他的怀里:“三爷,或者只是你太累了些,歇息几日便好了。”
尽管何花容非常体贴,可容三爷的病却越发重了起来,起先吃一丸药还能有些作用,后来一丸药入肚,半分响动都没有,只能吃两丸方才有些用处,吃到后头,就连三丸四丸都没得一丝半点效用了。
年关将近,容三爷也不能在青树胡同久留,只能回了碧芳院。起先还能遮遮掩掩,在贾安柔房里和秋芝房里轮流住上一个晚上,贾安柔和秋芝都以为是先前那一日耗了太多精神,因此第二日容三爷心有余而力不足,口里也不说,只是心里暗暗咒骂对方狐媚附体,竟将三爷的精力都榨光了。后来贾安柔熬不住,让易妈妈去听了几晚上壁角,发现秋芝屋子里边安安静静,半点响动都没有,贾安柔这才着急起来,第二日便遣了易妈妈去街上找了江陵城最有名气的大夫过来给容三爷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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