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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低窄的小巷,再往里一些,就是他过去住的贫民区。陈希然蹒跚着踏过满地凌乱异物往前找,来回几圈,就是记不得自己以前住在哪里了。走得脚累,陈希然靠在一棵树下低喘着休息。一人从他身后撞来,害他差点摔倒。那人很粗鲁的骂:“滚开,别在这碍手碍脚。”
陈希然转头看到那人,很惊喜的笑起来:“房东叔叔。”
“陈希然?”胖胖的房东看到陈希然,很是惊讶:“你到这里干什么?”
“希然……”陈希然巴巴的看向房东:“房东叔叔,希然……想搬回来。”
“搬回来?”房东的声音扬高了几度,上下打量仍是一身旧衣的陈希然,冷哼:“怎么,被赶出来了?”
“没有……”
“我早料到。那些有钱人不过是玩玩而已,就你这白痴才会蠢呆呆的真跟人走了。”房东叉着腰哼哼:“去别的地方找吧,我这没空房间。”
“可是……钱不够了。”陈希然小小声说。这一带他以前就都找过了,只有胖房东这里的租金最便宜。很久没工作,他现在钱不多了。
“哼,早说你不听,现在有苦头吃了吧?”房东走回院子,看陈希然站在那里眨着眼要哭的样子,不耐烦道:“我前几天刚把地下室空出来,你要愿意就住那里,房租照原来的。”
陈希然闻言开心的笑起来:“嗯,希然愿意。”
“那就按老规矩。”房东伸出满是油脂的手:“先交一个月压金,再加一个月租金。”
房租实在是很便宜,但是对陈希然来说仍是一大笔财产。不过总算又找到地方住了。通往地下室的门又窄又小,楼梯咯吱咯吱做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掉。灯光很昏暗,地下室里很脏。
陈希然花了大半天才终于把地下室打扫干净,爬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全身脏兮兮的。洗了澡却没有衣服换,陈希然赶紧又跑到大路上。不知道怎么叫车,只能呆呆的等在路边。很快的又一辆出租停在他身边,陈希然上车,报了熟记于心的地址,车子便发动起来。
陈希然照旧缩在角落里闭着眼不敢往外看,一直到车子停下司机说到了才睁开眼付了钱脸色苍白的下车。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探头进来,客厅里没有人。蹑手蹑脚过了客厅,看到厨房餐桌上的早点没有动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萧大哥和萧燃都没有回来过。陈希然有些失望又有些松口气。萧大哥他们不回来让他觉得有些害怕,也幸好他们不回来,没有看到自己现在这付脏兮兮的样子。
洗完澡出来,陈希然开始围着房子转,把堆满整栋屋子的玩具都摸摸抱了个遍,最后窝在玩具熊里大大舒了口气。昨天回来的时候吓坏了,总怕萧大哥他们生气把他赶出去,一直怕一直怕,吓得要哭。
现在行李都整理好放在床底下,也找到住的地方了,虽然钱快没有了,但是心里安稳许多,没有那么想哭了。如果没有找到房子,不管萧大哥和萧燃怎么讨厌他,他都不敢离开的。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讨人厌,他……真的不想让他们觉得生气。
好好道了歉他就走,不给他们添麻烦,不知道会不会比较又喜欢希然一点?至少不要那么生气了,希然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有在反省的。
到晚上萧鸣和萧燃都没有回来。陈希然换好睡衣,关了灯,就坐到门后,双手抱膝等着他们回来。等了很久很久都没人,陈希然靠在门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时钟指到凌晨4:00的时候有人轻轻推开大门,靠在门后的陈希然便顺势滑到地上,额角磕在地板上也没醒。
“希然?”来人看到陈希然睡在门后很是惊讶,看陈希然睡得沉,便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抱起他转身上楼。
陈希然感觉自己睡在暖暖的摇篮里,低哼着动了动,就听有温和的声音低低在耳边说:“乖,睡吧。”
“嗯……”陈希然软软的哼一声,意识模糊,熟悉的气息靠近,在他额上吻了吻:“乖孩子。”
是萧、萧大哥……陈希然挣扎着想起来,偏偏连眼睛都睁不开,气恼的用力揉眼睛。意识模糊不清,想叫萧大哥,出口的却只是软软的咕喃。
“希然,别起来。”身体突然被转了方向,变成坐靠在萧大哥怀里,萧大哥按住他还在揉眼睛的手,用严厉的口吻说:“不要揉眼睛,小心弄伤了。”陈希然缩了缩,又听萧大哥放缓了声音拍抚他的肩:“乖,睡吧!”
不睡了。
陈希然摇头,强睁着眼对萧鸣笑:“萧大哥回来啦!”
“嗯。”萧鸣捏捏陈希然小脸:“再睡一下。”陈希然盯着萧鸣,看他脸上没有不高兴,忍不住抿嘴笑,放松的靠在他颈间小声说:“萧大哥和希然一起睡?”
好……萧鸣习惯性的点头,眼角瞥到窗外一点闪光,忙把陈希然放下,推他进房:“萧大哥还有事情,希然自己回房睡。”
想关上房门,陈希然却站在那里不肯动,手攥着萧鸣衣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萧鸣,眼里有泪珠在滚动。
第三十五章
萧鸣心疼,却不能去抱陈希然,恨恨的看了眼窗外监视的人,柔和的对陈希然道:“希然乖,萧大哥还有事要办。”
陈希然缓缓的松了手,不想让萧大哥觉得他不乖,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转个身一步一步挪到大床上。钻进毛毯里,又看向萧大哥,他站在门边,没有开灯,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表情。但是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过来拍着希然的肩哄希然睡,一定也是讨厌希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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