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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来了。”李璇赶紧放下手,上前屈了屈膝。
高绍德的眼尖的看到李璇过份红润的唇,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高孝琬一眼,随意在屋内坐了下来。“三哥,我就知道你准在这里。我可告诉你,太皇太后把柔然公主请到她宫里去了。”
李璇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到高绍德的话,就把那点羞涩扔到天边去了,“表哥,听你们这么说,我总觉得柔然公主不像是来联姻的。”
“当然不是。”高孝琬冷冷一笑,贴着李璇坐了下来,“只希望祖母别再用她年轻时的那套,玩什么贤惠,把皇后之位都让给别人。”
“柔然公主之前可是在七叔家里住的,三哥你不会不知道吧?她以为她那改装很成功么。”高绍德提到这个有点兴灾乐祸,“今天在昭阳殿,那可公主看七叔的目光可不单纯。没准为了七叔,她会铁了心的要嫁你。”
“她只要不怕死就可以试试。”高孝琬半点也不放在心,“阿德,你还是回去告诉李太后,多小心好。祖母一定劝陛下娶她为妃的,没准还会是皇后,就像皇祖父的蠕蠕公主一样。陛下要是聪明就趁早把柔然的使团打发回去,要不时间长了,李家皇后之位恐怕要不保。”
“等等,三哥,陛下娶柔然公主不好吗?这样的联姻,不是让自己多出一股势力么?”李璇疑惑了。
听了她的问话,高绍德和高孝琬两人同时笑了,“陛下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平稳朝政,尽快把军权、政权集中在自己手里。这个时候柔然公主嫁进来,只会让后宫势力更乱,给有心人可称之机。而何况,柔然使团此番前来,试探的意味更多。”
“现在只希望六叔和七叔别在这时候做什么事才好,否则大齐内部出现分裂,柔然很可能联合高句丽和突厥一起出兵。”
高孝琬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阿璇,也许战事很快就会来了,也不知道你的及笄礼我能参加不。”
“三哥,你是说,柔然此次就是来打探虚实,看看有没有可能趁着先帝去世,新君登基这个新旧交替的时期,来分一杯羹。”李璇有点想不明白,“既然他们想打仗,为什么还要做出联姻的姿态来,甚至连人都选好了。”
“这个么,阿璇可就要问问七叔了?他肯定知道的比我们多,您说是不是?”高绍德懒洋洋的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屏风边的高涣。
第六十八章
“小叔叔。”李璇转头,果然高涣站在屏风边,手里捧着一个红黑相间的漆盒。他见屋内的众人都向他看过来,便从容的走到李璇身边坐下,打开手中的盒子,“阿璇,看看这套青瓷,喜欢么?”
漆盒完全打完,一套六个杯子的青瓷茶具整齐的摆放在里面,瓷器釉色呈浅青色,如一汪水似的,纯洁极了。李璇一见就喜欢上了,她小心的拿出一只杯子,仔细打量。器形小巧,花纹雅致,果然只有南边的窑口才能烧出来。
“小叔叔,你真舍得把这个送我么?”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高涣,手中的茶杯都没舍得放下。
高涣含笑点头,“当然,阿璇喜欢就好。你再看看这个……”说着,他冲外面招手,绿丝捧着另一个小一些的全黑漆盒走了进来。先给屋内的人行礼之后,把漆盒放在高涣身前,再行一礼之后,躬身退了出去。
李璇若有所思的看着绿丝,她和绿绮好像都是从上党王府出来的,在八个婢女中,只有她和縁绮格外的怕高涣。不但如此,她好像更怕他笑,一见高涣弯起嘴唇,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哆嗦。
高涣再次打开漆盒,这次盒内的是一套更小巧些的,四个杯子的白瓷茶具。他把盒子往李璇的方向推了推,略带些遗憾的道:“这是我叫人烧的,可惜一共烧制了二百套,只挑出这么一套看得入眼的。”
的确,白瓷是北朝烧制的比较好。不过北方的瓷器胎体一向较南方的厚重,这套茶具的胎体怎么会这么薄呢?李璇想到一种可能,“小叔叔,给这茶具定型的南宋人吧。”
“阿璇果然明白。”高涣微微点头。
高绍德和高孝琬每人拿起一只白瓷杯,在手里把玩着,听到李璇的话,高绍德大笑道:“我就知道,和吃得有关的东西,你最精通不过。”
李璇微抑起头,柳眉轻扬,“民以食为天,我这还赚自己粗燥了呢。”
“阿璇,这个喜欢么?”高涣不太高兴,她的注意力被别人引走。
李璇笑出了小小的梨涡,猛点着头,“喜欢,喜欢,多谢小叔叔肯割爱。”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新到手的茶具,顶着唇畔的小梨涡,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啊,对了,小叔叔,你说这白瓷茶杯一共烧了有二百套,其余的呢?”李璇想起刚刚高涣的话,除了她面前的这个,应该还有一百九十九套,她可以再厚着脸皮要一套,专门等着高孝琬他们来了用。省得再如今天这样,被他们随手打一个,让她心疼得半死。
听李璇问起其余的茶具,高涣的表情有点奇怪,“阿璇,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想再要一套么?”
李璇俏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嗯,我就是想再要一套,给三哥他们用。咦,其余的小叔叔都送人了吗?如果没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带茶具来好了。”
高孝琬看看高涣,笑着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我自己带好了,别再找七叔要了。他那里没有,你再要,他又得找人重烧了。”
“一百九十九套都送人了。我还以为小叔叔会留在家里,没事砸着听响儿玩呢。”新得了两件可心的东西,她也有心思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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