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开车过来,看到赵想容正轻佻地站在马路中央,车里伸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臂。
性格温柔的人可能很难理解真实的血腥暴力,对周津塬来说,就像是粗心的护士递反了手术刀,像插洋葱的表皮般,刀刃直接割破胶皮手套扎进掌心。周津塬以为他很能控制自己情绪,但怒气在眼睛里燃烧,肾上激素让世界成了猩红色,那双手十分冰冷,从不紧张出汗,握笔的时候十分漂亮,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杀人
保镖想用手肘扼住周津塬的喉咙,周津塬已经利索甩开。他盯着赵奉阳脆弱的下颚和腹部,只要打过去,内脏破碎就不成问题。
“我上次告诉你,任何时候再动她一下,我会杀了你……”
赵奉阳面色僵冷,因为周津塬用五指扼住他脖子。
“许晗的事,你有罪……任何时候,你敢再靠近赵想容,”周津塬顿了顿,补充一句,“还有苏昕,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两人都像狼般地盯着对方,货真价实地想杀掉彼此。如果周津塬手头有枪,他一定深捅进赵奉阳的食道管里再开枪。如果赵奉阳手边有刀子,他一定从肚子直扎进周津塬的太阳穴。
前方停泊的宝马突然亮起了远光灯。
它长久地鸣笛,急速朝着斗殴的男人们开过来。周津塬站在路中间,躲也不躲。他眯着眼睛,如果她要撞死自己,他根本不屑躲。
那辆鲜红色宝马和他擦肩而过,两分钟后,警车的声音呼啸地响起来。
宝马开到一个街区之外。
萧晴在开车,她神经质地咬着自己的指甲,不停地问赵想容该怎么办。
赵想容刚才重新跑回到车上,拿起手机给萧晴看。
屏幕里就有两个字:报警。
萧晴恍然大悟,颤抖地报了警。这时候、赵想容颤抖地再次举起手机,她定睛一看,上面写了第二句话,医院。
赵想容握着手机,她蜷缩在侧驾驶座,鬓角被汗水湿透,长长的睫毛和眼皮都在抖动,但睁不开。
萧晴慌神了,她大声问:“豆豆,豆豆,你怎么了?赵想容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赵奉阳赶到诊室外面,已经是晚上。
萧晴将赵想容送到最近的医院,惊慌地给赵想容的父母打来电话。而赵奉阳则刚从派出所出来,他虚弱地坐在轮椅上,眼眶被周津塬打了一拳,脖子上还有掐痕,面色白得像鬼一样。
赵奉阳咳嗽着问萧晴:“豆豆怎么样?”
萧晴紧张得声音也变了:“医生说是没大问题,血压飙升引起的偏头痛。”
赵想容正坐在急诊室狭窄的病床上,她脸色微黄,皮肤有点像微枯玫瑰,更显得双眼极大,点漆般地黑。
赵奉阳的轮椅停到她面前,他扶住她的膝盖,关切地问说:“头痛还是耳朵痛?”
赵想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好一会,冷冰冰地问:“你和许晗上过床?”
她听到了他刺激周津塬的话。
“她自愿的。”赵奉阳简单解释。
他说的是实话。
赵家对这个养子,任何方面都一视同仁,赵想容嘴上大哥大哥的叫,她没有和任何人透露他俩曾经黑暗的小秘密。而对任何不知道赵家具体情况的人来说,一个寡言,沉默,聪明,极端维护幼妹的富家子弟,身上有着简奥斯汀剧情般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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