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多嘴,老爷为什么一定要顾凌霜……”
“沈千寒!”凉景冥猛然拍了桌子。
“属下罪该万死!”
顾凌霜独自待在客栈里,她开着窗,盯着外面呆。她已经不在乎是否暴露了,焉九辰是不会伤害她的,她的任务没完成,也回不去。外面传来敲门声。顾凌霜想都没想,随口喊了一声:“进来。”沈千寒推门而入,看着顾凌霜的一脸惆怅,坐到了她旁边:“任务完不成?”顾凌霜听着声音猛然回头,眼里的泪水差点含不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沈千寒的腰。沈千寒明显吓了一大跳,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手中的剑直接出鞘:“你……”
顾凌霜也没想到沈千寒会有这么大反应,她愣了一下,苦笑一声:“对不起,沈大人,我情绪有些失控了。”沈千寒半信半疑,但他把剑收了起来,关切询问:“任务失败很正常,你遇到的对手是焉九辰,我和他作对的时候都没有吃到什么好处,你就更别想在他那里得到便宜了。”
“不是。”顾凌霜趴了下来,“沈大人,我在来的时候,害死了一个小男孩。如果他没有向我求救,他或许还可以找其他的方式活下来。”
沈千寒见顾凌霜情绪不佳,重新坐回了她身边:“你先说说吧,我在听。”
顾凌霜虽然见识不少,但她毕竟没有见过太大的世面,命运也不像沈千寒这般挫折,除了人生中的那次大事故,她的命运还是较为平稳的。沈千寒自幼待在凉府,受尽凉府的严苛训练,走南访北在各地做任务,眼界开阔,脑袋灵活,应变能力也相对较强,无论是人还是妖,他都能做到从容应对。但顾凌霜不一样,她需要一个像沈千寒这样她能够信任的人来指导她。他算得上是她的半个师父,如果她要找人倾听她的心声,沈千寒是最合适的人选。
房屋内部,白雾四起。焉九辰睁开眼睛,一脸惬意,在水里伸了个懒腰,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穿上一身黑色浴衣,看了看屋外,用毛巾擦了擦头。明天再把这浴桶拎出去吧。他这么想着,爬上了他临时搭起的小床。
他趴在小木板上,整理着床边支棱起来的干草,微微笑了一下:“你来了呀?看来凉景冥挺着急的,才一天就到了。”
沈千寒从柴草堆里走出来,面色严峻:“为什么要杀凉府的使将?”
“影阁的使将我都杀了,哪里还怕一个凉府的使将。”焉九辰侧躺着身子看着沈千寒,半笑着把微生南陵给他准备的被子拉到了身上。
沈千寒忍不住,几步迈上前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看似有些冷淡:“为什么?”焉九辰抓着他的手,没有反抗,笑着不做回答:“凉老爷派你来,怎么处置我啊?”沈千寒的手逐渐缩紧,焉九辰脸色通红,受不住痛,闭上了眼睛。
沈千寒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焉九辰大口喘着气,用手揉着脖子,眼睛瞥向沈千寒。沈千寒从上衣里拿出了任务单,扔在了焉九辰面前。焉九辰一手接过,展开。
毁。
只有一个字,却触目惊心。
焉九辰笑了一声:“你要杀了我吗?”沈千寒冷冷地看着焉九辰:“凉府赤红令,我没得选。”焉九辰笑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当真是把他逼急了。”沈千寒抽出了腰间的剑。焉九辰笑着,打开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我想过了。这几个月,我欠了凉府一些恩情,凉老爷想让我干什么,我都会配合。但他想要我的命,我不给,我的命是尊主的。沈千寒,这里是微生府,外面还有我的两个人,要和我正面硬刚,你占不到便宜的。想取我的性命,回去想办法智取吧。”
沈千寒将剑插在了地上。
焉九辰眼睁睁地看着沈千寒走上前来,他有些困惑,沈千寒笑了一声,一手把他抱了起来。“哎!”焉九辰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趴在了沈千寒的肩膀上,再一愣,就被沈千寒塞进了浴桶里。
“呸!沈千寒你干什么?老子刚洗完!”焉九辰被水呛到了,“啪”地给了沈千寒一巴掌。刚才他出来的时候水就有些凉,现在水里还有一些余温,但已经不是他所喜欢的温度了。焉九辰在水里扑腾着,外面有一个守夜的听到了声音,立刻敲开了门,见屋里有外人,马上朝外面叫喊了起来。
沈千寒抓着焉九辰的肩膀把他从浴桶里提了出来,脚用力一踹,浴桶当场碎了一地。由于最近警戒,微生南陵从市面上买回来不少有些身手的家奴,这时候都围成了一圈。沈千寒将剑从地上拔起来架在了焉九辰的脖子上,不慌不忙地朝着这些人道:“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杀了他。”
焉九辰带来的两个暗卫也到了他面前,微生老爷没有人护着,自然也跟着暗卫到了这里。小小的半开放式柴房,在不到一刻的时间里,聚满了人。
临近冬天,风比较冷,焉九辰浑身湿着有些难受,他小心地抬手抹了一把快要流进眼里的水,转头朝沈千寒小声道:“你想干什么?”暗一用剑对着沈千寒:“放开焉大人。”沈千寒见这阵仗达到了他所预期的效果,笑了笑,把手伸进了焉九辰的里衣里。焉九辰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了一下:“干什么?疯了你?”沈千寒把手从他里衣内探出来,撩开他的头,对着他的耳朵,但声音却能够让近前的人听清:“伺候得不错,我会再来找你的。”说罢,他一口吻在了焉九辰的脖子上。
焉九辰的脸瞬间红了,他后悔当时由着他来没有一脚把这东西踢死。沈千寒在焉九辰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红印以后,满足地舔了舔嘴唇,松开他,朝他后背踹了一脚,一踏轻功跳出了柴房。
焉九辰被他踹倒在地上,脑袋里懵,他捂着脸,耳朵红的要滴血:“都看什么?滚!”暗一和暗二完全看蒙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起什么似的,暗一赶紧上前脱下外衣披在焉九辰身上,暗二目露凶光:“今晚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都死!”焉九辰脑袋转得飞快,他一手抓着暗一的胳膊,腿刚一使劲,“扑通”又跪在了地上。
软骨散。他是什么时候下的?焉九辰气得咬牙切齿,他飞快瞥了一眼周围众人的目光,微生老爷还没走,他甚至没有眼力见地想走上前来扶他一把:“焉大人没事吧……”焉九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见周围的人还在不住地回头,握了拳,干脆将计就计恼怒地一掌拍在暗一后背上:“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沈千寒过来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老子都被人强奸了你们还来有个屁用!”暗二本来在驱赶人群,听到焉九辰的这一声吼呆在了原地。他知道沈千寒是故意那么说的,但现在焉九辰的样子还有他的话,顿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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