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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心存侥幸地在想,或许,她只是那么一说,她只是为了给锦弦施压处理锦溪那么一说而已。
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真的堕掉了腹中的孩子,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
“蔚景,你怎么做得出来?”
他看着她,轻轻摇头,
声音忽然低落了下去,眸子映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每一下闪烁都是激烈的情绪。
蔚景眸色一痛,垂下眼。
是啊,她怎么做得出来?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个做得出来,她下了多大的决心,鼓了多大的勇气,就像没有人知道,喝下药的那一瞬,她的心里有多痛一般。
当温热一点一点从腿心而出,当她感受着那个小生命一点一点从腹中剥离,没有人知道她的痛,不是腹痛,是心痛,那种拿着钢刀在铰,那种千百只手在抓的痛。
她痛得快要疯了,所以她不想躺着,所以,她必须忙碌,所以,她浇水灭炭,她必须找点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她怕她真的会被痛死。
缓缓伸出手,攥住男人的衣袍,她怔怔看向男人的眼,艰难地开口道:“凌澜……让我靠靠,我快站不住了…….”
一边说,一边轻轻将脸靠向男人的胸口。
顾不上自己的自尊,也顾不上男人的怒火,第一次,她主动靠向他的胸口。
男人身子一震,下一瞬,双臂一裹,将她抱了满怀。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的重量全部依附在男人身上。
当熟悉的气息入鼻,当男人的体温透衫而来,她闭了闭眼,一直隐忍不发的泪水终于夺眶漫出,她蹭了蹭,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咬着唇,哭得寂静无声。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男人的声音沙哑,依旧没有一丝温度,沉沉响在她的耳畔。
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她却感觉得到他的怒火,以及他微微薄颤的身子和双臂铁钳一般将她深裹的力道。
强自平复了很久,却依旧没能止住眼中的泪,她只得在他的胸口埋首不抬,鼻音浓重哽咽道:“他来得不是时候……我们……都要不起……”
“我们?”男人再一次放声而笑。
蔚景心尖一抖,这是今日她第二次听到这样的笑声,也是认识他以来,第二次听到他这样笑。第一次是刚才在大街上。
“你也知道是我们?你可曾征求过我的意见?”
男人声音沙哑破碎,绞着一丝嘲弄,似是在热讽她,又似是在冷嘲自己。
蔚景怔了怔。
征求过吗?
她以为,就算没有正面征求过,他也已然给了她答案,不是吗?
啸影山庄,两人欢好之后,他处心积虑地给她避子药,就算如他醉后所说,处心积虑,是因为怕她受伤,但是,给药,却是事实吧?
理智如他,不是也已经明确跟她说过,他要不起吗?
还有前日,她被锦溪设计差点滑胎,鹜颜将她从大厅抱回厢房的时候,她问鹜颜,为何要跟她抢着喝药,为何会以一个丈夫的身份站出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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