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看着沈梦原本一双漂亮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不知不觉中自己也红了眼睛。梦姐儿才七岁,都想着为了他违抗父亲,他是个男人,事情也是他挑起的,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就这样看着她嫁给别人?
李瑞想着沈梦之前那句“我不想嫁给别人”,真让他心痛极了。
“别哭了,瑞哥哥会想办法的……”李瑞无助地安慰道。
沈梦也知道胜算不高,但趁着现在这桩婚事还没有传开,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她摸了摸脸上的泪水,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抹了好多眼泪鼻涕在他胸口和肩上。
而客厅里,李明生与沈嘉齐和陈明朗寒暄了一阵,恭喜他们中举,又预祝他们明年会试金榜题名,接着便要向沈嘉齐正式提亲。然而,就这这时,却听沈嘉齐说,他不但和陈明朗结拜为异姓兄弟,还做了儿女亲家。
李明生知道沈维安是订了亲的,余下只有沈梦一女,便知道他是将沈梦许给陈明朗的儿子了。
李明生虽然震惊,但还不至于失态,只是为儿子感到可惜。他忙着又恭喜两人,接着便状似无意地提起了沈维阳。
沈嘉齐立即会意,忙道三天后就带着媒婆去李府提亲。
李明生点点头,推说还有公务,便要告辞回去。
沈嘉齐知道自从自己赶考以后,李明生就没有再找师爷,一切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自然比以前忙碌多了。他想着李大人对自己的提携,想着两家的婚事,想着李大人年底就要回京述职,肯定要高升的,便道:“大人,您还没有找到新的师爷吧?不如让长远再回来帮您把这几个月做过去,您到了京城再物色新的师爷如何?”
李明生摇头道:“长远你已经是举人了,怎么能再给我当师爷?不妥不妥。不过还有几个月,我多辛苦些也就应付过去了。再不然,还有瑞哥儿也可以帮我。陈贤弟难得来一次,你好好陪着他去各处走走。对了,你中了举,也该回老家看看了!”
沈嘉齐一想也对,自己中举了,自然要回乡祭拜祖宗的。还有沈维阳的婚事他也要与大哥大嫂细细商议才好。
沈嘉齐和陈明朗一起送李明生出去。
三人没走多远,转过回廊,就看到李瑞抱着沈梦坐在扶栏上。只见沈梦靠在李瑞胸口侧坐在他身上,李瑞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摸着她的头发。然而,不管是李瑞低垂着的脸,还是沈梦露出来的半张小脸上,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绝望和哀伤。
那一刻,沈嘉齐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忽然很疼。那一刻,他真的有点后悔了。但随即他就安慰自己,李瑞别的都好,但是这年龄与女儿确实不般配。
他将女儿许给大哥的次子,两个孩子年龄相当,那孩子又是个特别聪明伶俐的,以后肯定有出息,再加上大哥大嫂这样好,女儿以后不会受苦的。梦姐儿现在不愿意,不过是对陈家及陈子砚不熟悉而已,等她以后长大了嫁过去,就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了。
李瑞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轻轻拍拍沈梦的背,小声道:“你爹出来了,我爹要回去了。瑞哥哥今天情绪不稳,晚上要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来拜会你爹和陈伯伯,希望他们能成全我们。”
沈梦又抽泣了两声,“嗯”了一声抬起头来,从李瑞身上滑到地上站好。
李瑞蹲下身来,细细地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裳,又掏出自己的手绢帮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轻声叮嘱道:“不许再哭了。晚上用冷帕子把眼睛敷一敷,不然明天要疼的。你还是孩子,不要担心太多,离你长大还早着呢!”
沈梦又“嗯”了一声,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时,李明生三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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