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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乾清宫。
文武大臣皆聚集于此,跪在一扇房门前。
不难看出,这些大臣们比之往常少了一大半,因为叛徒全被查出斩首了。
“太子殿下!”一白须老叟跪着向前几步,道,“陛下如今卧病不起,还请殿下执掌大局!”
“我反对!”另一黑袍老叟道,“太子殿下阅历尚浅,当由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来主政!”
“够了!”屋内,传来威严的身影。
一身着睡袍的美髯青年扶着墙壁走出。
太医从房内追出,扶着青年的身子,低声劝道:“陛下,龙体要紧,还请快快回房歇息……”
赵徵摆了摆手,一双疲惫却有神的双眼扫视众人,厉声道:“都散了!该干嘛干嘛!朕还没驾崩,你们都一副哭丧的派头是什么意思?都给我回去!”
“陛下!”站在最前方的丞相李越没有起来,反而重重地磕了一响头:“都怪臣下无能,不能替陛下分忧,否则,又怎能让陛下独自去支撑那神皇阁的紫薇天阵!”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磕下响头。
“臣下无能,未能替陛下分忧!”
赵徵自嘲地摇了摇头,笑了笑:“不,是朕无能,是朕无能啊……”
口中呢喃着,就回房走去:“你们若是想跪,那便跪着吧。都去外面跪着,我和甫儿有话要谈。”
群臣面面相觑,接连朝门外退去。
赵徵走到床边坐下,太医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陛下,药来了,可需要再加点红糖去掉点苦味?”
赵徵摆了摆手,严肃道:“朕,刚一生下来,就是孤城里的太子,一个即将亡国的太子。为了让手下的军士能吃上点米糠,朕,连树皮都吃,不就是点药吗?拿来!”
太医将药碗递上,赵徵接过碗,一饮而尽。
微叹一口气,他望了一眼赵甫,对方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甫儿,起来。”
赵甫没有反应。
“我叫你起来!”
赵甫的身子微微抽动了一下,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落。
赵徵伸出手,为赵甫轻轻擦拭掉泪珠,轻声嗔道:“你是朕唯一的儿子,当朝太子,这像个什么样子?!”
他见赵甫不愿起来,也不强求。
望了望天花板,他轻声开口,语气像是给孩子讲睡前故事的父亲。
“先帝即将离世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跪在床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然后,先帝就告诉我,你是要做天子的人。所谓天子,一不能哭,二不能跪。所有子民,都要向你跪拜。你的膝盖上,”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那就是你子民的膝盖。”
“若是你向他人跪下了,那就是全国子民跪下了。这是在把所有子民的尊严,放在脚下践踏!”
他缓缓起身,接着道:“天子的喜怒哀乐,皆是子民前进的方向。如果你的眼泪落到地上了,那就是把全国子民的路给断掉了,那就是把他们的希望给毁掉了!”
“今后,”他揉了揉赵甫的脑袋,“别再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了啊。你姚大哥不在身边,不能照顾你,琳仪也不会在你哭的时候安慰你。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要做什么,你怎么样,始终记住,你不是天子,你身上穿的龙袍,就是这个国家!”
言罢,他对着外面招呼一声:“进来吧。”
莫小风带着一行人等走进了寝室。
“还是要麻烦各位,多加照料边关事宜。”
深吸一口气,面上疲惫之色全消,他仿佛又回到了先前那个让所有人为之心悦诚服的神皇,刚一统天下时那般意气风发。
高声道:“来人,更衣,起驾七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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