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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瓜尔佳侧福晋不懂得如何说话的话,也可以闭上嘴。”
“什么?”
瓜尔佳氏一时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见殿中人齐齐望着她,都在看她的笑话,觉得十分下不来台,立刻怒不可遏地站起来要教训婉襄。
她用她那戴着珐琅镶珠护甲的手指着婉襄,仿佛即刻便要将她的面孔划花。
“你从前是怡亲王府仆下之女,如今亦不过是一个小小答应,竟然也敢同我说这样的话!”
“小小答应?呵。”宁嫔冷笑了一下,拿起茶盏,优雅地品了一口香茗。
“内外有别,尊卑有别。侧福晋满口‘奴才奴才’,答应面前谁才是奴才?若是分不清的话,不若再跟着宫中的女官嬷嬷们学学宫规。”
从瓜尔佳氏一进门,宁嫔便是不理会她的。
此刻抢白她一番,也没有等待她的反应,只是偏过头去,示意种绿将小宫女手中的托盘捧到了众人面前。
“又是年节下了,嫔妾这几日为自己那个没有福气的孩子抄了些经文,也为大阿哥抄了一些。“
“待娘娘过目之后便送到宝华殿中请大师祝颂,而后一同焚烧,也希望两个孩子能在地下做个伴。”
种绿将托盘递给了乌尤塔,乌尤塔又将它恭敬地奉予皇后。
皇后掀开经文上的黄绸,略略翻动了一下,便向宁嫔叹道:“你有心了。”
纵然弘晖夭折已有多年,皇后是他的母亲,再提起来自然也是伤感的。
这当然是比婉襄更高级的,令瓜尔佳氏不要再提“夭折之子”等语的方式,但不过短短数日,婉襄便已经听各种人数次提起皇后的丧子之痛了。
这固然是宁嫔的好意,但这样做,真的不会伤害到皇后吗?
既提及子嗣,宁嫔便又向婉襄道:“前几日婉襄你送回启祥宫的那尊观音本宫已经仔细查看过了,可惜你没有来启祥宫坐坐,本宫也没机会当面谢你。”
“若去养心殿寻你,又怕吵扰了万岁爷。那上面金粉绘就的是忍冬纹么?如今倒是很少见了。”
忍冬越冬而不死,譬如人灵魂不灭,轮回不息,因此被频繁地运用在与佛教有关的刺绣、雕刻、绘画等艺术品上。
不过宋元之后,人们的审美不同,它就逐渐被形制更为复杂华丽的卷草纹所取代了。
很少有人和婉襄讨论纹样,“正是忍冬纹。这本是一尊娘娘家人为您求子的观音,卷草纹恐怕喧宾夺主,意头也不似忍冬那样好。”
兆佳氏同宁嫔坐得近,知道她心事,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娘娘还年轻,不必为此而焦急。”
宁嫔低头望向自己的手,仍旧是那清浅的笑意,“鬼神之说,本宫敬畏而不全信。”
“自问坦坦荡荡,无愧于心,本宫与万岁爷之间一定会再有孩子的。”
这话说来也没有错,可婉襄分明觉得宁嫔待兆佳福晋也并不亲近,仿佛是有意要将人往外推。
可兆佳福晋今日至此不过才同她说了两句话,应该也并没有得罪她吧……
兆佳福晋当然能感受到宁嫔的冷淡,仍旧含着方才的端庄笑意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场面一时之间又冷下去,皇后便将目光落在瓜尔佳氏身上。
“音兀常来常往,绰岱娅你倒是景仁宫的稀客,明日便是除夕,今日可是有什么事么?”
自从被身边的侍女劝着坐下来之后,瓜尔佳氏便一直都没有说话。
闻言也仍旧是一副心气不平的模样,“听闻熹妃娘娘生病了,臣妾几次进宫想要求见娘娘都没有得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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