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55章 少年爱情青梅竹马（第1页）

海燕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和父母都是领导干部！七十年代全体下放到辽南山区，那个叫夹皮沟的小山村，那里是铁子的家乡。

生产队里给海燕他们家盖了三间大瓦房，跟铁子家是邻居。

小时候，童年和少年的铁子经常带着海燕上山采蘑菇，挖野菜，下河摸鱼，教海燕闭着眼睛吃一串烫嘴的烤昆虫……铁子从来都没有带着海燕上山去打猎，怕出危险，小燕儿跑不快，但是，可没少送给她们家已经处理好的野味。

1971年那年夏天，大连三位外调人员来到了夹皮沟，先把海燕的爷爷奶奶和爸爸控制在铁子他们家门口的大柳树上，然后把海燕和她有身孕的母亲分开单独问话。

少年铁子看到那个经常给他好吃的，非常和善的邻家伯伯还有爷爷奶奶被控制起来，少年铁子痛苦地低着头，心里很是难过;他转身去找海燕，发现海燕正在被一个陌生男人逼着问话，海燕和她母亲只是不停地哭泣!

少年铁子又冲到了自家门口的大柳树旁边，盯着那个守卫海燕家里长辈的外地人员!

直到那个外地人去上厕所，大柳树离开了他的视线。少年铁子便挥起镰刀，砍断了捆绑人的绳子，带着一堆乱绳子一起，拉起那个邻家伯伯和爷爷奶奶就没命地朝后山跑去……几十米外就是苹果树林子，他们在树林子里狂飙奔跑……

少年铁子连拖带推把善良伯伯和海燕的爷爷奶奶带到一个秘密的山洞里，并且用石块儿和树枝杂草隐蔽好了洞口。他们已经连惊带吓，趴在山洞里的泥地上，累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这伙大城市里来的外调人员是后来接到了新的命令，计划押解海燕父亲和爷爷奶奶回大城市开批斗大会的，目标人物不见了，出了重大事故!

全体村民在村长的命令下，全副武装在村子周围拉网式搜查了整整一个下午;好在海燕一家人在村子里人缘不错!全体村民雷声大，雨点小，天黑了以后，全体村民的搜索不了了之。

晚上，来押解人犯的外调人员住在海燕家里;海燕全家人只好挨家挨户求到邻居家里借宿!

半夜，三个外调人员都睡着了以后，少年铁子拉着海燕带着被褥和吃的喝的摸黑上山钻进了海燕长辈们藏身的山洞……

1977年，又是一年夏天到，海燕和铁子已经十四岁了;海燕全家得到了解放，她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爸爸妈妈就要全部恢复原来的工作，并且回到原来的工作单位，这几天，就要搬回大连这个大城市里了。

分别之前，海燕拉着少年铁子跨过山村前潺潺的清澈小河流，钻进了山村对面密集的高粱地里，在青纱帐里面整整待了一个白天！

海燕告诉铁子，家里已经帮她定了一门亲事，回大连以后，等她到了十七岁就要结婚了!铁子一下子就感到不可思议:“小燕儿，你还没有长大呢!本来，我还早就打算等着我们俩都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娶你过门做我的新媳妇儿呢……”，海燕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吓得铁子赶紧帮她擦眼泪，哄着她说:“你不愿意让我娶你做媳妇儿，那你就嫁给别人吧!我就娶别人就是了！你不要哭呀！我媳妇儿跑了，我都没有难过……”。搞得海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终于，他们开始享受海燕从家里带来的各种美食。

多少年来，铁子经常偷偷地回忆那年夏天的高粱地，那个激动而刺激的幸福时光。那是一个食物自由的时刻，那是一个铁子第一次有一点饕餮盛宴感觉的时刻。

那年夏天的高粱地里，海燕给少年铁子带来很多好吃的，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各种好吃的饼干和糖果……两个人躲在高粱地里吃点心，喝汽水，聊天；像小时候一样，吵嘴，追逐，打闹……

那年，少年铁子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外表看起来也是一个高大强壮的大小伙子了。

可是，铁子脑子里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傻小子!典型的发育迟缓。少年铁子的心里是非常信任海燕!稀里糊涂无论什么都听海燕的，让干嘛就干嘛呗，反正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短！

海燕先让铁子扳倒了他们周围的高粱杆儿，形成了一张方圆好几米大小的绿色平地，平地中间是直径在一米大小的红色区域，红色中心四周散落着一些不规则的红斑，那都是半成熟青涩的高粱穗子。整个圆形像天井一样的空间。

海燕带来的一张大毛巾被子上坐着少年铁子和少女海燕这两个半大孩子。通过高粱的空隙，两个人遥望着碧蓝的天空，看着一对对各色各样美丽的小鸟从他们坐井观天的狭窄天空缝隙中络绎不绝地飞过。海燕和铁子的身下是厚厚的高粱叶子，还有红红的高粱穗子就像是绿叶之中刚刚开始发育的花朵，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了半透明的彩色光线，映照在绿色的叶子上面，显得五彩斑斓，色彩艳丽。高粱叶子的边缘部位，稀稀疏疏地分布着一串细细的绒毛毛，似乎把阳光打扮成一个个袖珍式的彩虹，晃得人眼睛都难以睁开。海燕笨拙地把饼干和糖果塞到了铁子的手里，其实，当时的铁子早饭都没有吃，甜食毕竟太单一！他更愿意嘴里塞满了红烧肉的感觉！然后，海燕又把一瓶汽水递给了他。看着美丽的少女海燕，铁子停下了咀嚼，说：“海燕，你也吃呀！别光看着我一个人在吃吃喝喝……”，铁子看着自己有些脏了的双手，那是拔高粱叶子的时候染上的叶汁和灰尘，铁子都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哪一个地方。海燕也是安静地看着铁子，毛绒绒的眼睛里蓄满了忧伤的泪水，但是，海燕紧接着开始帮铁子剥糖果包装纸，铁子赶紧主动自己动手把糖果剥开。

海燕和铁子不停地回想着他们还是童年的时候，他们在海燕家里盖房子的工地上，看着铁子擓着一个篮子捡碎石头和小河边的鹅卵石，然后，递给大人们充填石头墙中间的缝隙里，小海燕也有样学样地拎起一个空篮子跟着铁子来到了大门口的河边。

海燕像铁子一样，捡了满满一篮子鹅卵石，看着铁子一下子就提起装满鹅卵石的篮子，海燕是有心无力，装满石头的篮子在海燕的手里一动都不动，小海燕竟然气哭了！铁子赶紧跑到工地上扛着一根扁担，他把扁担钩上的铁链子一正一反缠到了扁担两端，以防篮子拖到地上，然后再把两只篮子挑回工地，把正在干活的大人惊吓到了！大人们都说：“这是一个将来的大力士，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就这样，海燕从童年时代第一次见到铁子，就变成了铁子的小迷妹。等到海燕家搬进了新房子，海燕就成了铁子的跟屁虫，亦步亦趋跟着铁子上山下河，挖野菜，采蘑菇，摸鱼……

每次，铁子帮海燕拎着一大筐山珍野味回到家里，海燕的长辈都留铁子在他们家吃饭。铁子那时候太小了！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于是，铁子就毫不客气地在海燕家蹭吃蹭喝，直到很久以后，铁子被母亲好好一阵教育和引导，他才知道了以往不懂事的羞耻行为。这个时候，铁子和海燕都已经长成了半大孩子了！就算是羸弱的海燕也能顶半个大人干活了。而铁子绝对是一个强劳动力，有些成年人都不如铁子干活的速度和麻利劲。

他们一边聊着天，回忆着童年的往事，一边双双坐在了柔软的高粱叶子上一动不动。和风透过高粱的缝隙吹进来，高粱叶子哗啦哗啦轻声响过，海燕她紧闭着眼睛任凭细风和嘴巴鼻子呼吸的气流吹动着她散落的碎头发微微纤飞。

自始至终，铁子记得他自己都是心平气和地跟海燕倾心交谈，偶尔会有几声青蛙的叫声传过来，逗得两个人哈哈大笑。铁子和海燕这两个年轻的生命沉浸在周围的一切别的生命当中，大自然的一切声响，一切芳草的香味，都随着初夏的暖风围绕着两个人，形成了一个美好的氛围。

潜意识中，海燕绝对是少年时期铁子最好的朋友，在海燕眼里，铁子何尝又不是她的童年的回忆？也许他们的友谊，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虽然，分别的时候是忧伤而痛苦的，但是，少年时代的他们并没有领会太深！。

直到现在，每当铁子做梦回忆少年时代和海燕的友谊的时候，依然还是高粱地里的情景为多。

可是，铁子内心里深处，从来都不认为他和海燕的情感超出了友谊和兄妹之情，海燕当年那张漂亮的脸庞，在当时十四岁少年铁子的眼睛里，远远没有她带来的甜点心更具有吸引力……童年的友谊，少年的情感，是多么的单纯而美丽，每每回想起来，铁子都会沉吟半晌，失神良久。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此情只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唐朝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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